他站在光里,低头,睫毛与鼻梁投下一片阴影,问:“如何?”
乔婉眠点头,“再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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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暖阳倾洒,碎叶给大地铺上锦被。
庞天与庞佑德乍出了那黑漆漆的矿洞,看万物都可爱可亲,挪不开眼。
二人被困九个月,本以为会死在矿里。
谁知,无意救下的青年却有翻天覆地的本事,带着他们屠尽齐人,夺了黑矿。
后来才知,青年叫敛剑,是萧越萧大人手下,故意混入黑矿查案。
二人也因此立下军功。
此刻,他们正跟在敛剑身后在乔宅里行走。
敛剑昨夜已经从刃刀口中得知庞家大概,故而一路沉默,只在前带路。
看着乔宅高墙里人来人往的严肃氛围,父子二人心中忐忑。
庞佑德捅捅儿子,缩着脖子问:“咱也没顶多大用,大人咋特意把咱叫来?是不是你昨个瞎说话了?
庞天摇头,“咋个可能,敛剑大人之前交代的我都记着呢。别瞎琢磨,去了就知道了。”
说话间过去一队侍卫,列队森然,气宇轩昂,父子做惯了升斗小民,见到官兵本能的屏住呼吸垂首让道,官兵过去,二人才恍惚觉得有什么熟悉的一闪而过。
再抬头侍卫已经走远,似乎押着两个仆妇。
都进乔宅做活了,怎么还有人不知足犯事呢?
不远处,传来谁家娃娃啼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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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寒风掠过乔宅的檐角,枯黄的枣树叶打着旋儿飘落。
监察队的官员们连日来在乔宅进进出出,车马声不绝于耳。
乔婉眠日日守在冬花身旁,等着春花的苏醒,始终未见萧越的身影。
起初,她并未在意,但接连几日,不仅萧越和乔应舟不见踪影,连桑耳、刃刀等人也杳无音讯。
乔婉眠这才渐渐察觉出异样。
他们是串通好了躲她。
为什么呢?
乔婉眠心跳没来由地落了一拍,决定亲自去一探究竟。
却被朱漆大门拦在院外。
乔婉眠仰头站在院门前,握紧手中镂金手炉,心中满是疑惑与委屈。她在萧越院门前守了两日,硬是没看到一张熟面孔出入。
来往的仆妇随见了她更是眼都不敢抬,后来竟也全消失了。
乔婉眠拿树杈在地上乱画,愤愤:哼,欺负她不会武,都不走门是吧?
……
几日后,乔婉眠终于按捺不住,决定起早去蹲守。
初冬的清晨呵气成霜,地面上未流尽的污水已凝成冰晶。
不远处,后罩房的仆妇们陆续起床,洗漱声和闲聊声渐渐传来。
乔婉眠竖起耳朵,隐约听到她们的对话。
“唉,还是传出去了。昨日上街,处处都在说萧大人受不了打击重病,又感染时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