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怎么传出去的?宅里还有奸细?”
“应当是。毕竟来往这么多人……定已传到心怀不轨者耳朵里了。你说,齐国会不会再打过来?”
乔婉眠如遭雷击,脑中空白,寒风瞬间冻结了血液。
她扶着冬花勉强站稳,心如刀绞。
仆妇们的对话仍在继续,却已听不进去半个字。
“哎哟,还没严重时我给送过一回水,可惜那张俊脸,全毁了。”
“胡说!”乔婉眠在心中呐喊,想要让她们闭嘴,别再咒萧越。
寒风堵住了她的七窍,她无法呼吸,无法视物,甚至连开口的力气
都没有。
只能一尊冰雕般僵立在原地,心中满是绝望与愤怒。
难怪——难怪瞒着她!
-
天色始终昏冥,迟迟不见初阳。高高的乔宅里四下静寂,唯余风卷枯叶与寒鸦哭嚎之声。
萧越的院门前,连一盏灯笼都未点亮,漆黑的门扉在昏暗中显得格外萧瑟。
匆忙脚步声凌乱响起、靠近,古朴高大的木门被一个小身板砸出回响。
来者声音细细弱弱,微微发哑,却极坚定,大有要用那小拳将门砸开的架势,“刃刀、桑耳,我都知道了,让我看他一眼,求你们了!”
拍了好久,门“吱呀——”开了条缝,启束对她摇头道:“乔小姐请回罢,这院已经封了。”
乔婉眠死死扒住门缝,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声音颤抖:“他……如何了?”
启束沉默,而后摇头。
世界陷入寂静,绝望在无限蔓延。
乔婉眠出乎预料的安静,只低声道:“我知道了。”
见她如此,启束没有方才被推过来开门时那般愧疚了,正要将门栓上,乔婉眠却突然大喊一声,猛地朝他冲过来。
启束猝不及防,被她撞倒在地。
乔婉眠趁机跨进去,院内的景象让她愈发绝望。
两侧厢房门口燃着火盆,火光摇曳。
丫鬟仆妇们脸上罩着面巾,行色匆匆。
寒鸦干叫两声,振翅飞走,留下一片不祥的寂静。
“哎——”启束的劝阻还没说出口,乔婉眠就推开了萧越寝屋的门。
“萧越!”
她慌里慌张闯进屋,却对上四双或平静或带笑的眼睛。
而她含泪喊的那人,此时在桌案沙盘后正襟危坐。
还是英俊清朗的眉目,还是一身墨色劲装袖口紧匝,甚至还是一脸恶劣的似笑非笑,看向她这“不速之客”。
眼前所见不在她预料之内。乔婉眠呆滞几息,耳根慢慢涨红。
没脸见人了!
-
屋里针落可闻。
萧越正欲上前宽慰,乔应舟抱着一摞卷轴喜滋滋从侧书房出来,火上浇油,“乖女来了?是听说了谣言担心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