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眠呆住,只觉得自己被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包裹。
天旋地转,黑白颠倒,谁都不再可信。
原先还存了一丝侥幸,现下她能确信,“温渐言”从头就是没安好心的齐国人。
她竟差点要嫁。
庞家儿媳面对萧越极老实,鹌鹑似的,“他说顶轮教仙师久寻不到我儿命格的仙童为祭,很是着急。你们要用我儿性命求仙师换得西原的气运。”
萧越听着着实好笑。弯了唇。
小小质子,和他母国一样无耻,显然是故意留下这一席话恶心他。
婆婆回头骂道:“呸,竟是如此!你个猪油蒙心的,还仙童?你要有那个生仙童的命,我们一家何至于此?”
乔婉眠心虚,觑萧越,道歉:“对不起,是我贪图美色,识人不清,几次为他误会大人。”
萧越侧目。
贪恋美色?
“大人是不是早知他当是齐国人?为何不直接告知我?”
萧越温声道:“我确实知晓他身份,只是碍于一些原因不便说。你日后自会得到所有答案。”并且悔得肠子发青。
另一件事涌上心头,乔婉眠恍然大悟:“难怪大人祭拜英灵那夜将他赶走。太过分了,齐国人去我们的英雄冢祭拜,定是不安好心。”她愤愤,“我还觉得亏待了他。”
她顿一下,猛地反应过来,惊讶捂嘴,“他是齐国奸细,那他提起的顶轮教是不是也……”
萧越点头,“对,顶轮教就是齐国对付我们的手段之一。接着西行定会与他们打交道。”
庞氏儿媳瘫坐在地,喃喃道:“不可能!那般如玉的公子不会是齐国猪狗不,他说的是真的,是你们害我!还我儿回来!”她仰天大笑,状若疯癫。
冬花哭道:“大人,我爹娘就是被顶轮教害死的,怪我蠢没见识,旁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求萧大人严查,还冤死的百姓们一个公道!”
萧越却看向乔婉眠:“事要一件件解决,眼下先给春花公道。”他顿了顿,“眠眠,庞氏二女早与你签了身契,是乔家的仆。她们叛主又叛国,如何处置都不为过。”他想了想乔婉眠的性子,补充道,“你若不知如何决断,我可以帮你解决。”
乔婉眠头疼不已。
涉及叛国,理应交给萧越。可她又担心萧越将她们活剐。
但若轻饶,公平何在?
罢了,怎样都是她们自己种的恶果。若萧越太狠,她再酌情处理便是。
她向萧越点点头,“那便请大人裁决。”而后别开目光,一眼都不想看那婆媳二人。
她们不仅伤了她的心,更时时提醒,她当做兄长守护的人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萧越冷声道:“好。依大盛律,叛国者枭首,暴尸三日于城墙,三族连坐。”
庞婆婆与媳妇恸哭嚎叫着撒泼。
太重了吧。
乔婉眠听着膝盖发软。
她正想求情留她们全尸,只听萧越继续道:“但念林之一案中庞天、庞佑德有功,免除你二人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