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两卖你们了,今儿本少爷高兴。”一副高高在上施舍的模样。
石墩和虎仔被这语气激的急眼,什么东西要晚上偷偷卖,一副做贼的样子还看不起人。别是什么赃物。外加那两样东西对他们不实用,没必要花冤枉钱。谁知道这铜器是真的还是假的,就是真的也没心动,他们是不知道铜器能融了铸成私钱。
可章峥知道,真金白银在眼见,傻子才会计较这些。
章峥飞快掏钱,等他把物件抱在怀里后才问门里人,“这长圆的是什么东西?”
“那个啊,是一对蜡烛模具,对你们没用,但这是铜器,也可以换不少钱。”
章峥三人都睁大了眼睛。
这才是宝贝啊。
那二道贩子想拦截他们,但更重要的是把门里的少爷哄开心,他才能从这个败家子手里赚上一笔。
所以就这样眼睁睁看他们走了。
虎仔和石墩都想要那蜡烛模具,暖手铜壶和双雁灯盏对他们来说一点都不感兴趣,章峥很喜欢也不会让给他们。
他们家里都种有乌桕林,寻常蜡烛一根十五文,那种粗的雕刻龙凤喜烛的,很贵,一对都要两百文起步。
两人提议三人一起出钱买这个模具。
因为到时候他们两家也要用的,那也不能白用吧,还不如这会儿把买的钱平均分摊了。
章峥拒绝了。说这几人搞这么分生,今后谁家想用就用。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但是章峥可不会傻到这钱均摊了。均摊了就是三家人共有,谁家先用后用都麻烦。不如他自己买来了,两家再向他家借,那都会客客气气是个人情。
虎仔和石墩听了都欢喜,虽然不想占便宜,但是不用花钱就能用,谁心里不高兴呢。
三人晚上踩着宵禁梆子声回到脚店,身上裹了寒气,王三见三人出门逛了一天这会儿又抱了东西回来,叹气的摇头。
拿命赚的辛苦钱乱花,他也不好说什么。
就一直给三人说他在桌上赢了十几文钱,企图让三人羡慕并心疼花掉的钱。
但见三人不为所动的固执,便放弃了想法,说自己叫店里伙计留了洗脚水,可以烫烫脚,洗洗寒气。
王天亮和钟老板走南闯北是识货的,一见章峥买这么些,问他哪来的钱。
虎仔刚想说捡漏好运气,就被石墩踩了脚。
虎仔也瞬间明了,并升起一股骄傲得意。
章峥怕旁人嫉妒,虽然他们一起走镖出生入死,但是章峥始终是对他们有防备的,但对他们自己人就不一样。
果然章峥只说是家里带来的银子。
王天亮和钟老板便没问了,也知道章峥去城里豆腐坊送银子的事情。
三人洗完脚,收拾行李,满足的美美睡上一觉,第二天就启程出发去华水县了。
转眼就到了腊八。
寒冬腊月早起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家里的学生都不是自愿上学的。都是家里大人响应县令的政策,辞了家里西席先生,把孩子送去官学。
天寒地冻的,孙家的老祖母疼爱孙子,一起来就骂儿子为了那看不到的甜头把孙子送去官学吃苦。
那官学四面露风,屋子里有没个火盆暖炉,那脚冻的发僵脚指头都伸不开了。
明明生在他们商贾之家,享福就行,非要没苦硬吃,天上刮冷刀子,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冻坏了她哪有脸见列祖列宗。
老祖母今天是发了狠,要是她儿子要把孙子早早从被窝拎起来,她绝对要当着下人的面呵斥。
当爹的也太狠心了,自从上官学后她的乖孙孙就没睡过一个懒觉了。
父子俩矛盾日渐深厚,孙子这段时间甚至不在家里过早了。
她正这样想着,就见厅屋拐出一个身影,急匆匆的,铁定是她孙子又被儿子从被窝打起来了!
老太太就要凶人了,可孙同学急吼吼道,“快快快,马车备好,去晚了就又要排队了。”
一旁丫鬟道,“老太太莫急,少爷是着急去吃章记卷饼的,并不是老爷打起来的。”
老太太道,“当我老糊涂了?一个路边摊真有这样的本事?你们老爷骗我的话,连你也来骗我!”
丫鬟道,“是真的,我昨天亲眼看着少爷和其他两家少爷一起去章记的。”
老太太狐疑道,“真这么好吃?那吃了也不干净,对身体不好,不准吃了。”
丫鬟道,“县令大人都吃过几次呢。”
老太太顿了下,阻拦的心情没了,只还是不放心,低声问道,“那县令大人有没有肠胃不舒服,拉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