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那么大一个秘密,萧越却没什么反应,他真信?
或是敷衍?
萧越马车动了,他将一只手探出窗,对乔婉眠道:“我要离开几日,你乖乖等好消息即可。你要听你爹你伯父的话。”又补充:“放心,我信你。”
萧越带着他的人很快离开。
院子里空落落的。
乔婉眠回头问她爹:“你说他信了么?”
乔应舟叹气,斜依着圈椅道:“闺女,任谁平白告诉我这种消息,我都不会轻信。何况萧大人此去是要秘密将监察团带进西原。”
“也是,他若关心应当会问详细的。”乔婉眠失落。“不对,刃刀呢?”她又惊慌问。
“乖女莫急,爹带你找他。”
唯一
林之马上就到,刃刀要装成乔诚借给林之的仆从,协助萧越抓林之的罪证。
刃刀与桑耳独有一个小院,两人在院前告别。
桑耳指尖绕着刃刀护腕系带,将平安符悄悄塞进皮革夹层。
刃刀把铜刻“囍”字木箱绑上辎重车,箱角磕在车辕上,发出空响。
旁人都回避了,偏有一对没眼力价的父女打打断情人话别。
乔婉眠“砰”一下推开院门,态度稀奇的蛮横:“刃刀,你是不是有任务需要睡一段时间军营?别去!”
少女的鬓发散乱,粘在汗湿的颈侧,绣鞋头沾着未化的雪泥。
她瞟到一旁的木箱,一把推开:“这箱子也不许带!”
刃刀桑耳对视一眼,桑耳问:“怎么?你又魇到了?”
乔婉眠点头又摇头,喉间又泛起焦糊味,仿佛再入火海。
可以说吗?
她下了决心,郑重对二人道“我能预见未来。真的。我亲眼看见刃刀带着这个箱子,和宅里要借给林之的仆人,都在沉睡中葬身火海。”寒风卷起枯叶,在她裙边旋成个小涡,“刃刀,你信我就别去。此梦我也通知萧大人了,他说他信。他若信了定有办法救所有人,但我实在害怕。”
“若因我……若因我没做对,害那么多人仍死于非命,我、我百死难偿。”她不安地抬起头,“你们信我的,对吧?”
刃刀沉默须臾,再抬头眸光柔和:“主子已派人来提点过,要我吃喝都注意,小心火烛。他是信乔小姐的,刃刀也相信你所言非虚。只是,去并保护同去的百姓,本就是刃刀的使命。如今我既知道未来有灾祸,更不能袖手旁观。乔小姐,你已尽力,若我们仍遇不测,乃是我们的失职,小姐千万不要自责。”
桑耳握刃刀的手:“说胡话。真正的战役还没开始,有眠眠的提醒,大人定能化解危机。”
有人隔着篱笆招手:“刃刀,林大人已至府门。”
刃刀拉着车,随那人离开。
乔婉眠愁云惨淡地看着他的背影,手上还有抓着他干焦尸体时的触感。
一只温暖坚定的手代替绝望握住她。桑耳眼神坚定,手掌传来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