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初见时温渐言的境遇实在悲惨,她总对他抱有怜惜之情。
思及此,乔婉眠别开头掩藏自己对被愚弄的失望,转动眼球风干未流出的泪水,蔫嗒嗒地对萧越妥协:“不去就不去。我想看看宝宝。”
萧越招呼,婆子笑着把孩子抱回来。
乔婉眠探头看。
孩子是早产,胎发黏在额间,皮肤红中带灰,微微带些透明,还不是晶莹可爱的那种。
此时正在酣睡,两眼肿肿的,只是两条细线。
她竭力掩盖失望,怕孩子听懂似的小声道:“怎么是这样……”尾音湮没在北风里。
萧越瞥一眼小包袱,毫不掩饰嫌弃:“听说过段时间能好些。”
他移开的目光又挪回去,眉头微耸,“但依本官看,悬。”
-
乔婉眠心情不佳,回寝屋就捂着被衾睡了个昏天黑地。
黑暗如潮落褪去,一股恶臭扑面,乔婉眠烦躁地睁眼,一时呆住。
这是哪?刃刀怎么在此处?他这是……在睡觉?
她四处打量。
是梦?
是梦!
谁要遭殃?
她定下心神观察。
自己身处一个漆黑大帐中,除了身边行军榻上睡着的刃刀外,附近还有几个脸熟的乔宅下人。
他们都睡得极沉,鼾声比夏夜荷塘的蛙叫还密。
梦境唤醒梦中人。
虽才隔一个月,但事情发生的太多太快,乔婉眠险些忘记自己最初计划跟来西原,是想靠前世梦报答萧越。
这不就是机会?
只是当慎之又慎,细细观察梦中一切,毕竟这梦八成与刃刀性命相关。
乔婉眠紧张极了,指甲不自觉掐进掌心。
她却感到了疼痛。
怪道觉得这次梦境更真实,这场梦里,她竟不是幽魂一样无知无觉了!
她又试着触碰熟睡的刃刀,依旧穿他而过。
-
黑暗里,婉眠屏等着刃刀命运的转折点。
并非是她紧张到忘记喘息,是营帐里太臭!
单个男子就够臭了,聚集这么多,简直臭不可闻!
她扶住生锈的兵器架干呕,就在她快“晕倒”在梦境中时,火把的光柔柔晕在军帐上。
一个高大又蜷缩的身形映入眼帘。
林之?!
乔婉眠屏息凑过去,跟他几乎只隔军帐。
对方在责骂属下,“这你都没埋好,要你有何用?亏得本官亲自来查才发现。”
林之举着火把掀开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