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眠飞速推门,又被风吹回去,才恍然想起换了地方。
又推门,顶着风溜了。
乔诚笑:“说到鸭,晚上为各位请来了天宝楼的厨子,他最拿手的便是一道‘熊掌捞凤’,其中‘凤’便是烤鸭。”
萧越道:“有劳乔先生费心。据我所知,乔姑娘不吃她养过的生灵。恰巧她在我那养过几只小鸭子,也不知在她脑中,‘小鸭’算不算‘鸭’。”
乔诚耸耸鼻子,目光敏锐,“大人很了解我那侄女?”
萧越不置可否,唇角带笑。
乔诚心下一凉。
他还挺看重侄女捡的赘婿,如今看来,彻底没戏了。
萧大人这般默认,眠眠只怕会做侯门妾,一生困在四方院里,再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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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越收起笑,严肃起来,“林之讲的,乔先生怎么看?”
乔诚一拍桌子:“全他放他的!”而后镇定下来,端茶递水,赔礼道:“乔某有失文雅,大人见笑了,嘿嘿。”
萧越淡淡:“乔先生性情中人,无碍。”他补充,“今日他所求都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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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婉眠去找温渐言。
屋里冷冰冰,一丝人气都没了。
他竟真连夜离开。
心里反复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她坐在他房中罗汉榻上回神,想理清自己对两个男人的感情。
情爱究竟是何物?
里间传来窸窣的动静,庞家儿媳扶着隆起的肚子缓缓走出。
她倚在门框边,低声喃喃:“昨日婆婆说时,我还不信。今日一看,竟真走了。”
抬眼瞧见乔婉眠,她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乔婉眠放在膝上的手,连声诘问:“婆婆说那时你也在。既是你未来夫君,为何不挽留?你是贪恋萧大人的权势富贵?一定是的!”
乔婉眠心中一凛,昨夜那一幕竟也被庞婆婆瞧见了。
她试图抽回手,轻声道:“嫂子,你先松开。”
庞家儿媳却似魔怔了一般,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乔婉眠感到不对劲,急忙唤道:“来人!”
庞家儿媳这才如梦初醒,松开了手。
梨儿与婆子丫鬟们进来反复检查她的伤势。
所幸,乔婉眠只是手腕红了一圈,像老天为她昨夜沉默戴上的镣铐。
庞家媳妇嗫嚅着道歉,众人看她临盆在即,只当她是紧张,没放在心上。
乔婉眠被婆子丫鬟们簇拥着一出房门,便见刃刀满面春风,抱着一袭大红喜服,正往屋里去。
那喜服绣工精细,金线勾勒的龙凤呈祥刺绣在阳光下格外夺目。
乔诚感慨叹道:“这喜服,原是给眠眠备下的,如今却用不上了。”话一出口,他忽觉失言,忙住了嘴。
方才他听闻,赘婿已离开,虽不知内情,却怕提起徒增侄女心伤。
乔婉眠未觉不妥,笑吟吟道:“正好给你和桑耳姐姐用。既有婚服,想必喜被、喜帐那些也都齐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