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甘为西原捐躯,二十年后,英烈们必也愿意为西原再捐躯一次。”
乔诚桌下的手紧紧捏住凳角,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当年林之高中武状元,踏着四方步在皇宫受封之时,他的兄长们皆惨死于西原之役!
那片林子里,或许也埋着他的兄弟,他竟毫不在乎!
枉为人!
乔婉眠也被气得战栗,只等萧越一声令下,揭穿他的伪善。
然而,他依旧沉默,五官隐没在黑暗中,唯有身上几乎化为实质的寒气,令人胆寒。
乔诚良久才开口:“乔某理解,想来大人做这决定也不易。你我皆为西原谋划,大人若有求,乔某无有不应。”
乔婉眠震惊。
伯父竟答应他?
不,一定是缓兵之计,他们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乔婉眠又仰头看萧越,这次他总算有些反应,缓缓垂头,向她轻微摇了摇。
大事上他一向可靠的,乔婉眠将心放回肚子,继续屏息凝听。
乔诚与林之又虚与委蛇地谈了一番如何“为西原百姓谋福祉”,听来尽是冠冕堂皇之语,所行皆是豺狼虎豹之举。
乔婉眠听得几欲作呕,而林之却面不改色,这
些无耻之言不过是他的寻常闲谈。
且她听出来,乔诚在林之眼中就是个花钱如流水的好色蠢笨之徒,宅里不断多出的婢女,在林之眼中都是小妾。
林之把乔诚当成了一丘之貉。
大伯的演技,当真了得。
他不是骗了林之一时,是骗了半辈子。
乔婉眠腿都蹲麻了,乔诚林之才你来我往的客套告别。
二人终于离开,少女如蒙大赦,一把推开柜门。
午后阳光明媚,她眯着眼一屁股坐在凳上,大口呼吸,为自己扇风,“闷死了闷死了,林之真是无耻到极点,一定要严惩他!”
萧越一身矜贵,从容踏出紫檀柜。
乔婉眠忍不住问道:“大人早知林之会来找乔诚?”
萧越平静道:“林之散尽民心,乔诚是他唯一能拉拢的人。”
乔婉眠忽然明白了萧越为何沉默。
他在布一场更大的局,余下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
乔诚推门回来,呆问:“眠眠?你怎么在这?何时来的”
乔婉眠盈盈一礼,声音轻柔,带着歉意:“抱歉伯父,谈话我都听到了。大伯有应对之策?”
乔诚求助地看一眼萧越,萧越板着脸道:“方才似乎有人趁本官不便开口,伺机报复?”
乔婉眠僵硬。
林之太无耻,她都忘了方才狠狠踩过萧越一脚。
她慌里慌张站起来,还当自己还在无归院,“大人伯父先忙,我去喂小鸭哈。”
小鸭?乔诚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