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郎要去给章家铺子帮工了,可把刘翠翠和田禾秀给羡慕的。
田禾秀道,“我家李大郎可比王二郎伶俐多了,章家没喊大郎,就是怕大郎不方便,毕竟小两口刚成亲不到半年,哪能聚少离多离不开的。”
两人难得意见统一,纷纷把自家哥儿、儿媳妇夸了又夸,只觉得王二郎哪里都赶不上李大郎。
最后又说章家心善,看王二郎孤苦伶仃的,拉人一把也是好事。
他们家日子还能过的去,今年也跟着章家种了七八十斤姜种,只盼着秋收好卖钱。
“哎哟,那王二郎要是去城里,他地里的活咋办。”刘翠翠半是担忧半是看热闹的。
两人说着,王二郎就找来了。
两人一改刚刚嘀咕皱眉斜眼撸嘴的架势,立马对王二郎笑得热情,王二郎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做了一晚上的努力。
他想请两人帮忙给自己卖地里的芫荽。
还有两块地,大概还能扯百来斤这样。
“我可以开工钱的,一天二十文。”
王二郎脸都涨红了。
就挺不好意思的,好像是他张嘴问别人要钱似的难为情,抹不开脸。
刘翠翠两人一听立马笑得见钱眼开,连忙说好,包给他们放心好了。
又问王二郎春天地还种不种,家里刚买的鸡仔怎么处理等等。得知王二郎不种地,把地全租给章家种,自己去城里做工,刘翠翠两人都有些不赞成。
“不种地哪成,什么都买着吃啊,那得多少钱。金山银山也不够花啊。”
“是啊,你不种地你心不慌啊,就像是没根儿了,不踏实。”
王二郎心里也如两人说的这般,确实难以割舍纠结,不种地,就好像打断庄稼人的腿,难受得很。
但是他又很明白,进城做工对他的诱惑,每月工钱三百文包吃包住,简直像做梦似的。
进城做工了,那势必就管不到家里的活计了,干脆就断得干净,一门心思好好干活。
田禾秀最后还做长辈的叮嘱道,“放心吧。你家我们帮忙看着,你进城好好干,别犯懒,不懂多问,都是村里人知根知底的,也别怕什么。”
刘翠翠斜着眼瞅人精的亲家,只听见几分场面话几分嫉妒艳羡,王二郎听出一片真心,连连应声表示知道的。
王二郎把家里的东西都交代好后,一大早跟着周青山的骡车进城了。
周青山闷肚子,王二郎也话不多,但架不住村里最近好些喜事,话头也自然而然冒出来了。
周家也进城租了个屋子,挨着城东菜市场,离章家铺子倒是不远,不到一刻钟的脚程。
屋子也不大,五百文一个月,四间,门前带院子的,搭个竹篱棚子就可以做磨坊了,到时候去城里各家食肆送豆腐都很方便了。
他和田幸,他爹,周小溪去进城,柳桑就在家里带着孩子顾着地。
其实也没打算进城这么快的,主要是想赶在李瑜进城前把屋子定好。不然章家租屋子的时候还得考虑到周小溪的份。要是周家不打算进城开铺子就算了,有这个打算还是不给章家添麻烦。
和周家一样,虎家也是看了铺子。虎家的铺子就比较小,前后两间屋子,前面打铁,后面住和吃,打铁的铺子都比较偏,快到城郊了,一条街上有两家,因为临街,比周家的还贵五十文。
虎平头拉了大黄村的老铁匠入伙一起干,也能转得开。
老铁匠在大黄村打了几十年的铁,周围村的刀斧锄头等都是找他,这下一走,村里人都觉得不方便,叫他别走。
以前老铁匠还舍不得走,根儿都扎在这里的,老了怎么还能挪呢。
但是被大黄村的人搞伤心了,纵容孩子欺负他孤寡老头,索性跟着虎平头进城算了。他也不怕大黄村人说的,说什么他还打的动铁,虎平头才哄着他,打不动了,就丢铺盖让他滚。
打铁的人,都是实心的,干不出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再说山狗村的人他还是相信的。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城里。
周青山送人来时,天刚蒙蒙亮,城里安静的很道路都显得很宽,只卖菜吆喝的响亮,那菜农张嘴吆喝几声,鼻尖耸动的闻了闻,好香啊。
章家食肆开着的,屋檐下两张长案桌拼接一起,上面摆放了好些木钵菜,一簸箕上垒了手臂高的鸡蛋饼,章小水刚把钱匣子放桌边,抬头就见王二郎从周青山车上跳下来。
章小水飞快卷了个饼赶着好菜夹的,拿油纸袋装好递给周青山,“青山哥。”
周青山也不客气,接过揣兜里,天气热换了夏布,烫得他哎呦几声。
“这么烫,你卷的时候不烫手啊。”
章小水笑着摇头。
这才不烫呢,冬天的鸡蛋饼都是现摊的,那才叫烫手,现在四月份天气见热,鸡蛋饼倒是可以提前烙好,不那么烫了。他们两个人都卷,卖起来也快。
“那开张大吉啊,王二郎也是。”周青山憨憨笑道。
周青山走后,章小水又给王二郎卷了个饼,王二郎受宠若惊,但不容他推辞,章小水说一会儿生意就忙起来了,没功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