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温吟放下行李,开始给宿舍打扫卫生。
她错过了下午来市里的班车,所以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阮温吟问裴定织:“你是什么时候到宿舍的?”
裴定织用冰雕般冷漠的侧脸回应她。
阮温吟便站在原地直直地望着她,等她开口。
“早上。”裴定织终于回话。
“哦。”
阮温吟扫了一眼裴定织还未打开的行李,问:“你在这里坐了一天吗?”
裴定织从书中抬起头,看向她眉眼里满是不悦,似乎在嫌弃她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当然不是。”
“哦。”
阮温吟闭起嘴,专心做事,她觉得这种活儿裴定织肯定不会干,于是自发地包揽了整个宿舍的卫生。
等她擦完柜子,便对裴定织说:“你可以把行李归置进来了,时间不早了,再不收拾就熄灯了。”
裴定织坐着没动,从身旁的背包里摸出一个皮夹,掏出两张红色的钞票夹在指尖,朝她扬了扬。
阮温吟惊呆了。
她顺手帮她做了下卫生就赚了两百块钱!
阮温吟走过去,双手接下钱,试探着问:“需要我帮您铺床吗?”
裴定织黛眉轻挑,似乎还弯了下唇——这点阮温吟不太确定,毕竟要从裴定织那张文风不动的脸上看出端倪,简直和找不同一样难。
她站起身,从行李中取出几样东西便向浴室走去。
“你去洗澡吗?”阮温吟问。
“嗯。”裴定织头也不回地答道。
阮温吟开心地搓了搓手。
等裴定织从浴室里出来时,阮温吟已经铺完了两人的床,归整好了两人的行李。
阮温吟拉开柜门,一步一步地帮她介绍,衣服挂在哪个区域,生活用品摆在哪个区域,学习用品摆在哪个区域。
裴定织擦着头发,不以为意地听着她滔滔不绝。
好吵啊,这个人。
裴定织心不在焉地想。
可是忽地,身边的人噤了声,就像上了发条的小火车突然不走了。
宿舍里有一瞬间呈现出奇异的安静。
裴定织探究着偏过头,就见阮温吟像小狗一样耸着鼻尖贴了上来。
“你好香啊。”
阮温吟在她耳边低语,呼出的气息扑在她的脖颈上,像一团温热的云。
裴定织呼吸一滞。
啊。
完了。
她在干吗。
阮温吟脑袋死了机。
在她开机重启的那几秒里,阮温吟看见裴定织本就清晰流畅的下颌线紧绷起来,似是隐隐动怒。
阮温吟脑海中警铃大作,略怀忐忑地等了须臾。
可裴定织并没有把她怎么样,只是淡淡地转过身,仿佛无事发生一般走开了。
阮温吟想,裴定织也许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