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适才她衣衫单薄攀上他脖颈,到此刻她小鹿一般的眼水盈盈地望着他,他脑子里那根弦已经到了最紧绷之处。
可他以为遮住那双黑眸便能喘一口气,但没承想,却又被她一张一合的唇引去了心神。
索性放弃,顺着心意俯身碰了上去。
“还要不要睡?”
低哑的嗓音一下便将褥子里头的人吓住,见她终于老实下来,裴景之无奈,却又闪过些许宠溺。
可他也只是吓唬她罢了,他不想衣袍上的血迹沾到她身上。
屋里换来了片刻宁静。
闭上眼的陆宝珍停下不过半晌,又一点点地睁开了眸子,看向陪着她的裴景之。
但这次她没有玩闹。
“那人死前,可有说是谁让他来害我?”
“寻他的人不过是平日贴活的伙计。”
裴景之没有瞒她,却也并未深聊,“再往上探,出现的都是生面孔,但有我在,宝珍不必去想。”
“那弄毁清韵姐姐衣裙的是谁家?”
“林家。”
停了停,裴景之解释道:“便是上回,被顾衍舟护住的那人。”
“那个染了风寒,不会骑马还要逞强的女子?”
陆宝珍眉间蹙了蹙,想起四公主,下意识便对那林家姑娘生了些不高兴。
“有病不治病,偏要到处乱跑,和那贺知微一样烦人,偏还能唬得旁人关切,心心念念咦,她认识贺知微吗?”
“查到的消息,不熟。”
裴景之不想她提起贺家,更不想她因那贺知微想起不该想起的人。
只是正准备阻了她的话,便见面前的姑娘主动闭上了眼。
“好吧我没什么要问的了,反正你这人,就算查出了什么也不会现在和我说,所以你回去吧,我已经不害怕了。”
见她自己裹紧了被褥开始赶人,眉间惧意褪去,变脸飞快,裴景之一下就气笑了。
“陆宝珍,过河拆桥?”
一物降一物
“拆哪里的桥?你什么都没和我说,哪里算拆桥?”
陆宝珍往被褥里缩了缩,遮住了小半张脸。
她虽在同他闹,但她没想过河拆桥,她只是在冷静下来后想到了裴景之的身子。
脉象奇异,有压制之相,可他不让她知晓,她便只能装作不知道。
“我就是想睡了,你不想吗?
“宝珍说我想不想?”
裴景之看着她,唇角勾着,本想再逗她两句,但瞧着她眼睛里有倦意,那话到底还是收了回去。
“睡吧,这两日先留在此处,我会让裴清韵去给陆府送消息,说留你出游。”
“不行,不能这么说。”
听闻此话,陆宝珍睁了睁确实有些睡意的眼,“此事不能瞒着我大伯父,只有他知晓了,陆家才会插手,去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