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陆家养得好,小姑娘也福大命大,渐渐恢复了过来。
但那些嘲讽之言,却伴随了她好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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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宝珍行出屋子时,裴景之站在院中,颀长身影停于高大枣树下。
瞧见她,男人唇角扬起和煦笑意,隐了将军冷肃之气,独留温柔眉目,同这春色相映。
正逢一阵风吹来,带起他衣袍一角,也带起了陆宝珍心底的复杂。
他就在这,好像等了她很久,却又什么都不说,只临了,做些让她害怕的疯狂事,吓唬她,逼迫她。
可明明,他和她爹爹娘亲一样在意她。
裴景之不知何时行近了她身侧,极其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鸡蛋,陆宝珍垂着眼,目光扫过他近乎空荡的腰间。
“今日去凌霄苑用膳。”
裴景之甚是随意的开口。
知晓她定是不愿,男人已经在脑中想好了下一句,威逼或诱哄。
“不会让旁人知晓,你若不放心,我让——”
“好。”
意料之外的点头。
裴景之甚至还没来得及用裴清韵做幌子,面前的姑娘便已经应了下来。
他微怔,忽然发觉,小姑娘那双明亮的黑眸好似隐隐有了些不一样。
“宝珍听清楚了吗?去凌霄苑,和我用膳。”
“听清楚了呀。”
陆宝珍像是没瞧见男人的失神,她弯起唇,指了指篮子里的鸡蛋,“我分了一半给玉大夫,剩下的,今儿就做来吃。”
裴景之眸色渐深,在她轻松的语气里,一点点收起了适才的随意,轻笑,却又有情绪翻涌。
“宝珍还想吃什么?”
“没想好,我们先走吧,边走边想。”
陆宝珍歪了歪头,想起早就做好的那个草药香囊,倒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送到他手上。
你和沧云的不一样
裴府里,瞧见自家姑娘平平安安回来的挽桑,差点就哭了出来。
“姑娘往后去哪还是带着奴婢吧,奴婢不怕死,就怕瞧不见姑娘,整夜里不敢闭眼。”
“呸呸呸,不许说那样的话。”
陆宝珍故作生气地皱了皱眉,一边将香囊拿出来,一边翻看着里头配好的药材,“等我们回了陆府,我定会去哪都带着你。”
“姑娘每次都让奴婢好生守着院子,可奴婢瞧着,裴老夫人那般喜欢姑娘,其他人对姑娘也颇为客气,这处奴婢留不留,大抵都会是安安稳稳,哪有姑娘一个人在外头危险。”
“也不是谁都喜欢你们家姑娘的。”
陆宝珍重新将香囊绑好,回身看向面前的挽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