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珍如今瞧着,倒是同这位颇为相熟。”
直到木门关上,玉大夫才收回视线,看回了面前的小姑娘。
“我本不喜在背后议论他人,但这位,确实是旁人难及。”
“玉大夫认识景之哥?”
“不认识。”
玉大夫摇了摇头,但随后,却又对上陆宝珍的目光,“但他几年前来找过我。”
“景之哥来寻过玉大夫?是受伤了吗?”
“不,是因为你。”
今日才真正瞧见他的心事
陆宝珍没想过,裴景之竟因为她来找过玉大夫。
她有些怔愣,唇瓣张了张,却因着诧异,始终没能发出声音。
“彼时你偶有头疼,我怀疑你脑中仍有淤血,便又问你要不要试着治一治,说不定还能忆起你幼时撞击之事。”
玉大夫缓缓开口,见面前的姑娘抿唇陷入沉思,也没打算等她回应。
“他来寻我,便是为着此事,但后来我告诉他你不愿去试,他便再也没提,只是让人送来了不少珍贵之物,以我的名义,让你喝下。”
陆宝珍袖中的手无意识蜷缩了起来,指尖划过衣袖,仿若划过他温热指腹。
心里的复杂愈加汹涌,陌生得让她无措。
而她好像从今日才开始,真正窥见了裴景之深沉的心事。
“但两年多前,他倒是又来了一次,身上有伤,却仿若未觉,那时你风寒入体,昏睡不醒,他虽未去陆府拜访,却日日来此,直到知晓你无事。
当时如春医馆还惹了麻烦,被人使计陷害,差点沾上人命,亦是他在背地里出手,保住了医馆,换来了后头的太平。
我还记得,那位伤势不轻,加上不知从何处染上的风寒,亦是临近倒下,可他竟是从头到尾没提过一个字,生生挨了过去,直至离京。”
玉大夫说罢叹了口气,看向陆宝珍的眼也愈加慈爱,“你这丫头总觉亏欠了医馆,可真要说起来,是我,沾了你的光才是。”
“他怎么”
陆宝珍心里忽然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
原来那夜他登晨曦山,竟还带着伤。
她好像瞧见了裴景之于寒夜中一步步行得艰难,瞧见了他忍下伤痛,替她求来最最珍贵的平安符。
而当初的漫天冰雪,在此刻,也终于一点点落到了她的身上,让她心底再难平静。
“可为何,为何玉大夫从未同我提过?”
“那位不让,我自然不好开口。”
顿了片刻,面前的人又意有所指道:“何况有些东西若时机不对,说与不说都一样。”
“都一样吗?”
兴许,会有一点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