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突然决定自首?”
并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
靳斯年:“那天在?海边,你告诉我?不必恨自己……”
该恨的人已经作古,他与之较量的、企图掌控的,从来都是自己的心魔,他的前?半生似乎都在?走弯路,浪费力气且错过所?爱,是最?纯粹的悲哀。
而这个案子,是唯一仅剩的、他还可以挽回的错误。
是时候,纠正错误,让一切回归正轨。
靳斯年:“三个人中,你不姓靳,最?无辜、最?有?资格获得圆满的,理?应是你。我?只是承担自己的责任,谈不上成全。”
因?为她?,又不全然是为了她?。
薄暮昏冥间,天空正在?坠落,黑暗从四面八方扑过来。
既然决定挡住这场海啸,便要义无反顾,终于,靳斯年的身影还是消失在?那道?门之内。
棠妹儿站在?繁华街头,心却在?遗落旷野。
第82章不想输最后一次,容他最后一次
靳斯年被捕,几乎一夜之间,震动红港。
靳氏股票连续跌满五个工作日,市值蒸发五分之一,靳斯年没掏空的部?分,几乎在股票市场败光了。
棠妹儿接了个烫手山芋,走马上任第?一天,股东和记者,将电话打爆。
可就是这?样努力善后,进?去?一个,另一个也没见脱身,司法界对靳佑之在本案里起到的作用,争议颇大。
有人认为,他们是亲兄弟,里应外合;又有人说,他们同父异母,斗到白?热,所以才?玩同归于?尽。
不管外界声音如何,靳氏一艘巨轮,掌舵人只剩棠妹儿。
来不及自怨自艾,也顾不上男欢女爱,当下首要任务,是在这?场商业地震中,如何保全靳氏。
开会,内部?稳定军心,外部?连发新闻通稿,然后是全员加薪,走访重要客户,多?方安抚完毕,股价终于?企稳。
接着,在之后的某天,总裁室一天之内连发17道任命,留言再次冒出来,说棠妹儿居心叵测,培植党羽,不愧是靳斯年好学生。
做得不好是无能,做得太好是僭越,忠臣良将自古难当。
棠妹儿反过来安慰阿仁,“你?这?个副总,早就应该给你?升职的,别管他们怎么说,把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是。”
阿仁如今也有了自己?的情报网,他给棠妹儿递上报纸,“佑少?第?八次传讯结束,昨天他从警局出来,就叫人登了这?份声明?……”
“什么声明??”
今日份晨报,棠妹儿还没来得及看,接过来,头版靠下位置,格子里印着一片颇为庄重的文字——
“靳佑之先生与棠妹儿女士的婚约,因双方就未来生活规划未能达成一致,经友好协商,决定取消婚约,和平分手。”
“两人自交往以来,彼此尊重,曾共同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靳佑之先生对棠妹儿女士表示由衷感谢,感谢她在这?段关系中所付出的理?解与支持,同时也祝愿她未来一切顺遂……”
有声读物,好稀罕,原作者靳佑之举着报纸走进?来,边读边冲棠妹儿笑。
阿仁退出总裁室。
棠妹儿靠在大班椅中,手指拎住两角,慢慢将报纸折成四方。“你?这?是做什么,分手就分手,为什么要登报。”
靳佑之笑笑,“不登报,监狱里那个怎么知道。”
棠妹儿抿了抿唇,有点?鸵鸟精神,不愿意去?深想靳佑之的意图,偏偏靳佑之看着她,意味深长。
她不得已,反问:“你?为什么要让他知道?”
靳佑之拉开椅子坐下来。“大哥站出来,把罪名全揽上身,我也讲讲道义,起码要让他知道,我不比他幸福多?少?,一样被你?三振出局。”
棠妹儿:“靳佑之,是你?先甩我。”
靳佑之:“那我现在叫你?和我重新在一起。”
棠妹儿假意去?翻文件。
靳佑之嗤笑一声,“从前呢,大哥肆意玩弄权力,给你?造成的痛苦,大多?来源于?此。这?个案子,以他的缜密和权势,不自首谁也奈何不了他,但他还是心甘情愿走了这?一步,什么意思你?不懂么。”
亲自剥除权力,沦为阶下囚,如今他和她位置对调,靳斯年的意图,隐藏在这?重重叠叠的纠葛里,其实用两个字就可以形容,认错。
他愿意认错,并且去?弥补,这?和她印象里沉迷掌控与玩弄的靳斯年截然不同。
这?样的变化,棠妹儿不是不懂,只是懂了,好像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棠妹儿轻轻地释一口气,被工作麻木的情绪,恍惚了片刻,她问靳佑之:“你?还没说你?的案子,昨天传讯结束,进?展怎么样了。”
看着她转移话题,靳佑之摊手:“现在罪名都在大哥身上,我只剩妨碍司法公正一条。苗大状还在帮我争取无罪。”
“妨碍司法公正……你?被拉去?顶包,按理?说不应该有这?条罪名,”稍作思考,棠妹儿就发现了关键,“是不是你?在之前传讯的时候,刻意帮靳斯年做过隐瞒?”
“我没有刻意隐瞒,我只是在那些?确凿的证据面前,保持了缄默……毕竟大家是亲兄弟,我总不能真的对他一通乱咬吧。”
棠妹儿:“所以,这?就是你?被外人误会的地方,你?挂名,他操作,兄弟联手掏空股民的口袋。”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