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走清净路线,音乐低而靡,像一条可以感知到的时间线,整个晚上在?静静流逝。
兄弟两人默默对饮。
靳斯年似有?心似无意,问靳佑之:“你和她?……吵架了?”
靳佑之没想?到他们之间还会提及棠妹儿,沉默了几秒。
他胸口一阵沉重?,说:“为什么这么问?”
靳斯年:“我?看见她?在?天台抽烟……她?几时学会抽烟的,你教的么。”
靳佑之:“我?没教过。”
但?好像重?点不在?这里,而是在?心口,棠妹儿为什么要抽烟,她?不开心不快乐,又是为了谁。
靳佑之心口隐隐发痛。
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了质询的资格,靳斯年也恍若失语。
他将杯中物?一饮而尽,放下酒杯。
就如同放下过去种种,与兄弟释怀,好像也没那么难。
“我?先回去了。”靳斯年准备离开。
靳佑之叫住他。“你还没付酒钱,或者帮你赊账?”
靳斯年扬唇,失笑,走回来放下一张橘钞。“不欠你的。”
靳佑之:“等我?四年,四年后,我?们再喝一次,好不好。”
“再说。”靳斯年头也不回地离开。
——
华灯初上,棠妹儿抱臂站在?街边,身后大楼就是商业罪案调查科的总部,通宵辉煌的楼宇,是打击犯罪的决心。
不知道?是第几次看表,也不知道?靳斯年今晚会不会不回来,除了守在?这里,棠妹儿好像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下午,她?被Ms叫去总裁室,原本提防满满,可当靳斯年拿出文件,着实?吓到了她?——代总裁任命书。
同时,旁边还有?财务部、法务部主管做见证,来保证靳斯年将权力全盘移交给她?。
大致已经猜到他准备自首,但?又不能十分相信,总觉得这不是靳斯年风格,可等到那辆熟悉的车出现在?视野里时,棠妹儿眼中霎时起了一层薄雾。
情绪汹涌厉害,她?怆然挪步,极力压下巨大的心慌。
靳斯年下车,见到棠妹儿,轻微讶然。
“你怎么来了?”
“我?……”一开口就被戳中心脏,“我?来找你,是想?问一下总裁室保险柜的密码。”
“我?给你的那些文件里面有?密码。”
“我?没有?看到。”
“那我?再写一遍,你带纸和笔了么。”
棠妹儿点点头,然后低头去翻找,无奈戴妃包开口太紧,钢笔掉在?袋底,怎么也摸不到,一心急,她?蹲下,把整个皮包倒在?地上。
纸巾、口红、香水、钢笔、喉糖还有?零钱袋,女孩子的小物?一齐滚落。
她?慌忙去捡。
靳斯年蹲下,和她?一起。
街边、散漫灯光下,他们头并头,投下交叠的身影。
最?近的距离,最?浅显的心事,谁都没有?说话。
站起来,棠妹儿把记事本和钢笔递给他。
靳斯年边写边嘱咐,“两个密码盘都要正确,才能打开保险柜。为了保证安全性?,密码每三个月换一次,每次换过新密码,要及时写在?纸上,以免忘记……”
“我?记得了。”
靳斯年把本子还给她?,“董事会那群人不好对付,但?佑之是最?大股东,他会支持你,再加上我?的任命,CEO这个位置你至少可以安稳坐到年底。”
“那明年呢,明年怎么办?”
“一年的时间,佑之无论如何也会没事了,到时候,你们再商量。”
“我?问的是、我?怎么办?”不是CEO那个位置。
靳斯年心头发热。
她?的未来,还与他相关?吗?还能与他有?关?吗?
有?一万次的冲动,想?把人紧紧抱住、亲吻,却还是不得不把她?推出去,“你有?佑之。”
呼吸一进一出,皆是滚烫的酸意。
棠妹儿说,“你第一次拿出文件的时候,只是想?帮靳佑之减刑,自首根本不是你的本意,为什么你今天会改变主意,难道?就是因?为你想?成全我??”
不想?自视过高地认为自己从中起到了什么作用,但?靳斯年近乎献祭的行为,又让她?无法视而不见。
下午当着一群人的面,她?没机会问,现在?,站在?这里,棠妹儿一定要问个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