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秦让回话。
温年提起包,说了句:“秦让,我们现在就走。”
“温年……”
她走得很快,越往外走,脚步加速得越急,秦让都需要小跑才能跟上去,他伸手一把将人拽回来:“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想看到她。”
秦让深知,想要劝人,首先自己的情绪得足够稳定,他压了压气:“也许当年阿姨不说,是有她的苦衷呢?你总得听她把话说完。”
我是来讨债的
温年没说话,眼底湿润。
秦让松开她,声音有些疲倦:“温先生那边,我已经打探好了,明天上午就能探监,这个时候你更应该处理好个人情绪。”
她埋下头,把脸捂住。
吸了吸鼻尖,好半晌才缓和过来:“我没事。”
……
温年在医院的这一夜,睡得特别不好。
她做了个噩梦。
梦见死去的那个孩子,前来索命,小而软乎的手,却力大无穷,掐着她脖颈往死里摁,温年喘不过气来,她试图挣扎。
浑身像是被鬼压床般,睁不开眼,更使不上力气。
人在这种时候,最无助最绝望。
“不是我……不是……”
“温年,你醒醒。”
秦让抓住她两只胡乱挥舞的手。
有人在唤她,温年浅薄的意识,稍稍被唤醒,她满头大汗,睁眼醒过来,身板从腰部往下都是僵硬的。
只能睁眼,身体动触不了。
她双眼溢出滚烫的泪水,温年就这么望着秦让,哭出声来。
声音不算大,声声入耳。
他能感受到她那种痛绝的伤心。
“没事了,别怕。”
秦让几乎没想,他是下意识的一个动作,伸着双手将她揽进怀中,掌心抚着她后背轻拍:“只是一个噩梦,我在这,别怕。”
她下巴被迫抵在男人肩骨上。
眼泪在不止的下落,温年想控制,可眼睛不听话。
就好像那双眼睛,根本不是她的。
“我梦见他了。”
秦让手指僵了下:“孩子吗?”
温年没作声,点头。
她每点一下,下巴骨就会戳到他肩膀,足足点了五下头,女人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他肯定很恨我,恨我为什么不要他。”
“别胡思乱想,怎么会呢!”
秦让伸出一截袖子,给她擦眼泪:“眼睛都哭肿了。”
他心疼,又怜惜,看着眼前的女人,秦让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恍然,他在想,温年对于他来说算是什么角色。
“我自己来。”
温年退开身,挣扎着双腿从躺转为坐好。
秦让眼力见不错,立马打床底下抽出拖鞋,递到她脚边。
若不是她拦着,他打算给她穿上。
这一幕,深深映入程晏生眼中,他天没亮,跟程家打了声招呼,熬着点开车赶来,看到的却是眼前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