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着妇人哄着,甚至无师自通,更进一步哄道:“东儿是个大男子汉,很厉害的没有掉小珠子。”
妇人听了他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解无忧也对她歪了歪头,笑道:“这位姐姐笑起来多好看,应当多笑笑,让人在冬天里也能见着花呢。”
在解无忧掌心下,东儿徐徐睁开眼,朦朦胧胧中看见解无忧,似乎也知道是谁医治好了他,哑着嗓子道:“谢谢。”
解无忧说:“不用谢,你好生休息吧。”
东儿又沉沉睡去了。
可现下冷风飒飒,加上病刚好惧寒,小孩子睡得不太安稳,只能嘟囔声缩在娘亲的怀里。
解无忧摩挲着自己薄薄一层的袈裟,转而看见楼望身上披着的,一看就很厚实的斗篷。
解无忧眼珠一转,笑嘻嘻地凑到楼望那边。
“小阿望,你看那对母子,在这么冷的天里穿得还那般少,是不是不太合适呀?”
天寒人暖
楼望拍开解无忧套近乎时搭上来的手,冷冷道:“不可能。”
早在解无忧一脸奸笑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他斗篷时,楼望就明白他的意图了。
笑话,这可是师尊给他的斗篷,怎能随意借给外人?
楼望还是那个态度。
不行,不可能,没门。
解无忧没辙了,他揪了揪白色的狐狸毛,道:“不对啊,就一个斗篷,你怎么宝贝成这样?哎等等,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一年到头就只穿着个春衫,哪会披个暖和的衣裳?”
解无忧搞不懂,他以为这斗篷该不会是什么稀奇的法宝,想扯一点狐狸毛研究,刚有动作手就被楼望重重拍了下。
“别乱弄。”
解无忧摊开手,见他实在宝贝,也不强求:“好好好,我不打它主意了。”
解无忧想,待会看看佛宗里头有没有多余的被褥,给这些人都发一条。
沼泽破坏了不少人的家,导致现在有些人还在迷茫中,不知该何去何从。
瞅小男孩在睡梦里待得不安稳,睡梦外的母亲将外衣脱下来盖在孩子身上,带有母亲温暖的衣裳一盖上,男孩眉心舒张,勉强深深睡去。
妇人咳嗽了一声,寒风灌进了嗓,又痒又疼的。她靠着树干坐下,嘴里哼起不知名的小曲。
楼望目睹了这一幕,解无忧都走了几步,他还站在原地,脚下生了根似的。
他抿了抿唇,解下带子,一句话也没说,将斗篷盖在妇人和孩子身上。
那妇人明显一愣,她认得这位就是在外替他们阻挡亡魂与沼泽攻击的修士,和佛子一起过来的,却未剃度,看穿着也不像西州人,那应当是别的地儿过来帮忙的,可能和佛子还是好友。
美艳的脸上多了抹感激的笑,她道:“谢谢你,西州的恩人。”
楼望转身时,看见解无忧双手合十,看嘴型还在说“施主大善”。
解无忧笑道:“是我错了,你不是冷冰冰的毫无怜悯之心的人,相反,随着时间推移,你的情感也更丰富了,至少,有点人情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