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少年时三人在街头看见的皮影戏,皮影小人的一举一动,都由幕后那人用线操控。
温酒也是皮影戏里的人。
楼望在魂渡河见过天道用红线串起他孩时的尸体,做成了傀儡,或许当他们真的心软拉起温酒时,那看似死物的红线,顷刻就贯穿他们的心脏。
温酒是在提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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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上已经完结啦,大概还有4w多字,我看看去写个番外,希望你们喜欢
酒凉
别过来,会死。
温酒苦笑着,其实他身上的线远不止这么一点,在人眼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每一根骨头,每一寸血肉,都有线。
他道:“凌虚派其他人都不知情,你们别迁怒他们,还有……还有任随之,我一直把他当下任宗主养。当了宗主,会有很多事,有二位长老帮忙,我相信他能处理好。灵犀,也请他照顾好了。”
温酒絮絮叨叨的,这辈子都没说过那么长的一段话。
他已经害了很多人了,这是他一个人做的,不能再牵扯到宗门。
温酒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那些线缠绕着他,每时每刻都让他难以呼吸。身体里住过另一个人,他觉得自己肮脏无比。
活着的每一秒都是煎熬,死亡似乎才是最好的归处。
他求楼望和解无忧:“你们想怎么对待我的尸体都可以,但请……求你们隐藏我的身份,我……我不希望凌虚派受世人诟病,他们都是清白的人。”
温酒期盼地看着他俩,楼望没有给予回应。此次灾祸,解无忧才有选择权。
解无忧隔了一秒,点头。
温酒笑了,哪怕他的脸血肉模糊,哪怕他现在看起来很骇人,可解无忧不这么觉得,他想,温酒终于会笑了,如果把脸擦干净,一定会很好看。
温酒望着屋顶上的俩人,轻声道:“何其有幸,能在此生得俩知己。”
他仰头,半空中有一只祈愿鸟,他想,如果可以选择,下辈子,就做一只飞鸟吧,自由,且看遍山河。
温酒阖目,浅笑着呼吸渐渐微弱。
见状,解无忧口中默念着,楼望离得近,他听见对方念的是黄粱美梦。
由佛宗老祖写出的一种咒法,可以让无法救治的人,做着美梦离开。
温酒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有一具完好无损,独属他自己的身体。
他从未如此轻松,在一个下着小雪的日子里,去了一个亭子,亭子里坐着俩人,瞅见他来了,皆是带笑。
解无忧提了个酒壶,对他道:“小酒儿,来一杯?”
梦外,一只银白的蝴蝶停在他头顶,驻留片刻,蝶翼更加亮丽,梦蝶吃饱了,满意离开。
关于温酒葬在哪,解无忧已经有了主意。
他说,就把小酒儿葬在佛宗吧,如果师兄师弟们恨他,就去扰他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