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初一听到那砸门声,心里猛地一颤。
陆洺执来了,来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快。
言初又怕,又激动。怕陆洺执被钟浔伤害,更怕他来晚了。
那砸门声也把钟浔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看着言初,眼里盛满了惋惜:“他来得还挺快。”
“真讨厌啊。他怎么就能每次都来得这么快呢。”
“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对你做呢。”
钟浔说着,把手里的刀轻轻放在床头。
然后,他伸手,用微凉的指腹,轻轻触上了她的脸颊。
让言初意外的是,钟浔的手在抖。
钟浔慢慢地摸过她的脸,沿着她的脸颊一寸一寸往下摸。
门口还在不断在传来陆洺执拿重物砸门的声音。“铛铛铛”,一下比一下重,时不时还伴着拆门锁的声音。
钟浔的手顿了顿,没收手。他低声说:“小言初……你现在离我这么近,就在我面前,我伸手就能碰到你。”
“太近了。近到我要是不对你做些什么,我都对不起自己。”
“可我不敢。”
“我确实太脏了。”
“脏到我连碰你一下,都不配啊。”
钟浔那大眼睛里全是舍不得:“你太干净,太纯洁,让我只敢偷偷看你。”
“你是这些年帮我一路撑下来的信念啊。是我活下来的意义,是我只想藏起来,不想让别人多看一眼的珍珠。”
“被这么肮脏的我碰了,你会变得不干净的。”
钟浔话说到这,言初心里忽然一堵,想起钟浔在摩纳哥时期写的那些日记。
她心里忽然有点难受。
可钟浔接着又说:“可你现在离我这么近,我要是真的一点都不做,我觉得我会后悔一辈子。往后每一个午夜梦回,我都会后悔得想死。”
钟浔抬头,盯着她,眼神一点一点地亮起来,像是做好了某种决定。
言初立刻就慌了。
他要做什么?!
他到底要做什么?!
而大门那边越来越吵。砰地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撞上了大门。
言初能得出,陆洺执似乎是换了个东西砸门,声音也和之前听着不一样了。每一下都比前一声重,门都恨不得被他锤碎。
砰——砰——砰——
言初距离扭头往门口方向看。
钟浔听见了,也看过去了,看了一眼门,又低头望向她,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温柔得不像话,却让言初整个人都
起了鸡皮疙瘩。
钟浔低下头,朝言初一点一点地俯近。
言初呼吸都乱了。
她想挣,身体却像被钉死在床上,她眼睁睁看着钟浔靠过来。
钟浔全程都在盯着她,眼神里藏了太多辗转反侧的夜晚,藏了他这辈子所有没说出口的愿望。
然后,钟浔慢慢抬起左手,掌心覆住她的嘴。
言初瞳孔骤缩。她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绝望最恶劣的打算。
可钟浔并没有接着碰她。
钟浔只是闭上眼,垂下头,在捂着言初嘴的那只手背上……
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那是他能离她最近的方式。钟浔知道,他只能做到这里了。他太肮脏,以至于他能做到的极限,就是去吻那只拦住他贪念的手。
哪怕,这个吻,隔着他的掌心。
谁叫你是我不配去看的光呢。我握不住你,所以才只敢在手心里藏下一秒余温啊。
钟浔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唇贴在自己捂着她嘴的手背上,像是永远都不舍得挪开。
他们离得太近,近到言初能清楚地感受到钟浔的呼吸。
很近,很热,细细密密地洒在她皮肤上。
明明两人之间还有一层掌心隔着,但言初却能听到到他心跳快得吓人。她全身发冷,呼吸都乱了,她不知道他下一秒要干什么。
外面砸门的声音越来越重,像是陆洺执真要把整道门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