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顾不上嗓子疼了,吼了出来:“什么叫为了我?我求你为我了吗?我跪下求你去害人了?!”
“你说你为了我,那我差点死了,还差点害死陆洺执,你高兴了是不
是?”
“钟浔哥,你疯了你知道吗?你那是为了我么,你那是控制欲!你到底说为了我,还是只想让我只看你一个人?”
言初是真的急了,真的委屈、也真的怕了。可情绪已经上来了,在那一瞬,还有更让她恶心的回忆随着情绪一起泛了上来。
她说:“咱们小时候在孤儿院,我还记得我从小就不招女孩喜欢。我一直以为她们是嫉妒我漂亮,所以她们才老欺负我,你还保护我……”
“结果呢?竟然是你在后面挑拨、在算计、在安排。你就是想让我被孤立,让我只能和你一个人说话!你才是从头到尾最脏的那一个!”
言初越说越控制不住自己,嗓子疼得不行,可她一点都没想停。
“你别再说什么‘为了我’了……你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那点恶心的欲望!你根本不知道为了你这点欲望,给我带来了多少伤害!”
是啊,伤害。
就是孤儿院的经历,给她套上了一身又臭又硬得刺猬壳,本不该属于她的刺猬壳……让她明明有资格追求幸福,可她却不敢!
她本不该是这样的。
她明明有资格被爱,有资格去追求幸福,去相信这个世界。
可现在,她一靠近光亮,就会下意识往回缩。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光里也会有毒。
“钟浔,你如果真的敢对陆洺执做什么,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会恨你,恶心你,恶心你一辈子!”
“快点把你手里的刀放下!”
钟浔站起身,眯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就这样打量了言初一会儿,钟浔握着刀,慢慢朝言初走来。
钟浔走到床边,俯下身,举起刀尖,刀尖轻轻抵上她的脖子。然后,他转了个角度,用刀背贴上言初的脖颈。
刀背慢条斯理地滑下,贴着她的皮肤,一寸一寸地轻轻划着。
言初浑身绷紧,哪怕早已被打了镇定剂,一股战栗还是从脊骨深处升起来。
钟浔却欣赏着她的恐惧,眼神亮得可怕,低头靠近她耳边:“他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
“你爸妈死得那么惨,是谁造成的?”
“你进孤儿院,没爸没妈,连你自己都不记得生日,连个像样的照片都没有,穷得连大学都上不起,从天之骄子变得一无所有,是谁的错?是谁的功劳?”
“是他,是他们,是陆洺执,是陆家啊。”
“他们夺走了你的一切,你却还在替陆洺执说话?”
钟浔低头,眼神一点点黏上来:“我拿着刀,你都不怕我,你却担心我会伤害到他?你怎么可以,连这时候都在想他?”
“他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你这么爱他啊,我的妹妹,你可真让我羡慕他。”
那把刀背,还贴着她的皮肤。这陌生的钟浔,让言初觉得他现在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可言初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钟浔,一字一句地回过去:“我确实爱他。”
“可能这辈子,我再也不会和谁在一起了。但我也会在心里,永远留一个位置给他。”
那是她第一次把“永远”这种词送给陆洺执。
这“永远”二字,像是带刺的荆棘,一圈圈捆在钟浔心头,连拽都拽不掉。
钟浔的唇哆嗦了一下:“我不好吗?我哪里不好啊?为什么你就是看不见我,只能看得见他?”
言初垂着眼,缓慢却坚定地说:“爱一个人,从来不是能讲道理的事儿。如果爱也能讲道理,那它就不会这么折磨人,更是不能被称为爱了。”
钟浔怔了一秒,眼里的光突然灭了。他低下头,把所有的恨和妒全压进喉咙里,艰难开口:“我真嫉妒他啊。”
他确实嫉妒。
嫉妒陆洺执什么都有,嫉妒陆洺执父母健在,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家,天生富贵,随便站在哪儿都是所有人眼里的焦点,不用努力就能站在高处。陆洺执轻轻松松就拥有的东西,是他钟浔拼尽命去争都争不来的。
最重要的是,这陆洺执在被言初爱着!那是爱啊!是多么奢侈的东西啊!
而他钟浔呢?
他得一寸一寸往上爬,尊严,底线,全不要了,这才能拿到一点点别人不屑一顾的东西。
凭什么?凭什么老天爷能这么不讲道理!凭什么总人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他拼尽全力才能拥有的一切!
钟浔的手都开始抖,逐渐握紧了手中的刀柄,妒火快要把他的心腐蚀了。
就在这时——
咚!咚!咚!
长廊尽头,大门处猛地传来好几声巨响。
是砸门的声音。
像是有人,正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掰开这困住言初的牢笼!
第92章小言初……我也想做你的1157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