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明知道我喜欢你,明知道我心里有你,我都不敢承认我喜欢你,就怕哪天你也拿我的出身说事儿。结果呢?我问你结果呢?!”
陆洺执气得脸都发白:“你说够了没有?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你是我陆洺执的人,你还在乎什么出身啊?你他妈跟了我,你下辈子、你下下辈子你都不用为钱发愁!只要你想,你在帝都,甚至在亚洲,你去哪都能横着走!你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言初胸口紧得要命,声音却比他还硬:“陆公子,你命好,你从娘胎出来就在金汤勺里泡着,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你有什么都不缺,你有得挑,有得选,有得放肆。”
“可我不一样!”
“我以前吃过那么多苦,哪一条还不是因为我出身低?我以前被人轻视、被人踩、被人看不起、被人说三道四,不就是因为我没家人替我撑腰吗?!”
“怎么,你高高在上,你有资格施舍,你给我点钱,给我个身份,我就该感恩戴德,闭嘴不提我在乎的东西了,是吗?”
“你一句我不该在意,我就真该不在意了?你说不在乎就该不在乎了?你拿我最恨的东西,当工具用,当成和你爸斗争的筹码,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不在乎?陆洺执,你觉得你喜欢我,就能对我踩了又捧,捧完了又说喜欢?”
言初说到这,眼眶通红,呼吸急促。
“你的喜欢可太他妈重了,我承不起!”
陆洺执真的急了,他眼里全是火,什么在一起一个月,什么霍骄还在不在,他全忘了,加上酒精作祟,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行,他不能让她走,不能让她走!
他直接上前一步,手一抬,把她死死圈进怀里,不等她反应,强硬得近乎偏执地把她推向墙边,低头就吻了下去。
言初疯了一样挣扎,见根本推不动他,直接狠狠咬住了他的嘴唇,没一点犹豫,鲜血的铁锈味儿立刻就漫了出来。
陆洺执疼得倒吸一口气,却死也没放开她,反而更狠地亲下去。
他们的舌尖缠在一起,这带血的吻,全是恨意、委屈、撕扯,明明黏在一起却一点都不温柔,两个人的舌根,牙齿,很快就被染成了大片红色。
言初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猛地推开他,撑着墙喘着气,满眼通红地吼:“陆洺执你这是干什么?你觉得亲我一下,这些话就能当我没听到?”
陆洺执气得整个人发抖,吐了一口带血味的唾沫,嘴角还在淌血,火辣辣的疼,他抹了一把:“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送你车、送你衣服、给你钻戒,我他妈白天陪你学英语,晚上替你想关系,就为了让你有个喜欢的大学上!”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告诉我?你他妈现在随便出去找一个,谁还能比我对你更好?可能吗?你这辈子都找不到比我对
你更好的,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你到底在这儿发什么疯?!”
言初直接被他吼懵了,整个人脑子嗡一下,眼前一阵阵发白。
他给归他给,可她主动要过吗?那都不是她要的啊,那是他硬给的啊。怎么,没了他,她还能没有大学上吗?看不起谁呢?在他眼里,她没了他,她言初就活不下去了?!!
“你闭嘴!你离我远点!”言初怒火攻心,感觉自己的理智快被抽干了,一口怒气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天旋地转的,她一扭头,看见桌子上那只人头马路易十三的空酒瓶。
下一秒,她几乎是没过脑子,本能抄起来往陆洺执那里扔,但手才举到一半,那点被压到极致的理智忽然猛地蹿回来,但酒瓶子已经飞了出去——
“啪!!”
酒瓶擦着陆洺执的耳朵飞过去,狠狠砸在他身后的墙上,玻璃瞬间炸开,碎片飞溅。
陆洺执不敢相信刚才都发生了什么,盯着那一地酒瓶子碎片,眼睛一点一点瞪大了,嗓子干到发哑:“你……”
“你刚刚那一下,是真想砸我?”
“……我拿命救你,我连命都不要了。你就这么对我?你这个人是不是天生就不知好歹?你的心是用铁铸的吗?我用手捂都捂不热是吗!”
“我都快活成你再生父母了,你就这么对我?”
言初也不知道怎么了,听到“父母”二字,眼睛就不受控的红了。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往下掉,她用尽全身力气喊:
“我根本就不想要什么父母!”
“我要的是爱!!!”
屋里一瞬间静了。
可两人都已经疯了,都下不来那口气,却也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陆洺执气得都开始笑了,声音抖着:“你想要爱,我就不想要么?我把心都掏出来送给你了,我给你的爱还不够多是吧?你真是个白眼狼。”
“你高兴的时候就说什么都依我,你现在心情不好了,你就能拿酒瓶子打我?”
言初知道自己确实不占理,但她也确实气懵了,字字顶着怒火吼出来:“那我不还是没打着你吗!”
陆洺执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是凉的。
他一步步逼近,最后站到她面前,一米九的身高居高临下压下来,狠狠盯着她,有那么一秒,他是真想掐住她的脖子,但全靠心里对她的喜欢在撑着,硬是忍着没动手。
陆洺执咬着后槽牙,把那口气全压进胸口,冷声道:“行。言初,我也算是看透你了。”
“既然你那么不想和我在一起,我成全你。”
“我现在就告诉你。”
“咱俩完了,就这样了,你听清楚了吗?”
这句话一落,言初仿佛听见心里某个地方“咔哒”一声,碎了。
她是说了要分手,她也真的是这么想的,可当她亲眼看着陆洺执冷着脸、一字一句把分手说出来的时候,她只感受到一股冷得刺骨的落空感。
言初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她抽了下鼻子,缓缓抬起眼,用不服输的目光看着陆洺执:
“可以。”
“正和我意。”
言初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包间门的。
她只记得VIP包间镀了金的门把手很凉,手碰上去那一瞬间,她像被什么东西电了一下,门一关,她连腿都软了,站都站不住,扶着墙才能勉强撑着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