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个噩梦而已。
这只是一个噩梦。
薛理俯下身,将还在熟睡中的少女轻轻搂在怀中,一下又一下地亲着她的发、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一下又一下,他像个患得患失的怨夫想要寻求虚无缥缈的安全感般亲着。
自从上次薛理从那家蛋糕店带走林满杏,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了。
这一个多月,对薛理而言,简直就是一场美梦——他从来没想过,他可以这么幸福。
哪怕林满杏依旧像只自由的小鸟般,没有一天没有向外飞,但只要他下班过去接她,她都会听话地跟他回家,吃饭、洗澡、看电视……哪怕是他晚上在书房办公,她也愿意陪在他身边玩平板。
更不用说到了该上床睡觉的时候……
从前薛理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外甥总是会像头发情的畜生一样无时无刻不缠着林满杏,事到如今,他算是想明白了。
如果他的外甥是头发情的畜生。
那他就是头发情的老——
呸。
他还年轻,他才不老。
只是。
白日里他有多么幸福,夜深人静时他被噩梦就折磨得有多么痛苦。薛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几天晚上入睡后总是噩梦缠身,梦见死掉的于景焕活了过来,甚至还想要把他的满满从他身边抢走……
薛理握着林满杏手臂的手逐渐发紧,他忍不住用力吮住少女脖颈后的一小块软肉。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这只是梦而已,这是不可能的。
不知是第几次,薛理这样告诉自己。
于景焕已经死了。
他在去年的冬天就已经死了。死在了维伊黎的公海里。
他再也回不来了。
没有人能抢走他的满满。
“满满,满满……”
喑哑的声线响起,男人的动作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深蓝薄被下的手掌,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而这样过分的对待下,林满杏自然也就被他吵醒了。昨晚骑马骑了太久,她实在是困得厉害,于是她抬起手就想要把面前这个扰人清静的家伙拍开。
可下一秒,手腕被人抓住。
林满杏还没来得及叫出声,那打了异物的舌头,便探入了她的口腔中。
意乱情迷中,耳边是叫她分不清谁是谁的低吟。
“早上好。”
“满满。”
第162章小村姑也能让老男人刷银漆吗?“满满……
因为早上又在床上闹了好一会儿,这也就导致林满杏本来九点半要到猫咖的,结果给晚了一个多小时。
“薛理,你下次不要这样了,我因为你,上班都迟到了。”
轿车里,林满杏背对着薛理坐在沙发上,一边由着他给自己编头发,一边看着平板里的圣诞帽钩织教程磕磕绊绊地织着帽子。
时间过得很快,好像她一跟薛理重新和好——虽然林满杏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和好了。就是很奇怪,她一看薛理那张脸,那张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看来就是于景焕以后年纪大了会有的脸,她好像就难生气,然后他们就和好了。
总之,好像她一跟薛理和好,京市路边的树,叶子就开始变黄掉落了。天气一下子就入了秋,紧接着就又入了冬。十一月的风,吹在身上都是凉飕飕的,林满杏上个星期还在想要穿柴寄风给她做的哪条新裙子,前几天就又被孟骞尧拉着去定制了好多漂亮的、毛茸茸的小斗篷。甚至这个时候,商城里就有店铺开始放起了圣诞节的歌。
至于她手里头的帽子……
这是大前天,卢嘉木来猫咖忽然给了一条围巾说是他亲手织的结果。当时林满杏正好刷到圣诞节冰块解冻的视频,于是灵机一动,她就准备织两个圣诞帽。
至于为什么又是两个……
因为哞哞有两个角,所以要
织两个。林满杏本来还想要给林元宝也织两个,一边耳朵一个。但是林元宝的耳朵总是抖来抖去,不喜欢有东西在上面,林满杏就放弃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林满杏觉得织帽子真的好难……
不是很纤细,更不是很灵活的,肉乎乎的手指生硬地握着毛衣线动着,林满杏继续嘟嘟囔囔地埋怨着:
“而且你这样,我一天就得洗两次澡了。我的手都被水泡皱了,我的手本来昨天记得怎么织的,今天都忘了。”
“都怪我,是我的错。”
薛理不过低头看去,便能瞧见林满杏后脖颈那处,早晨才被他吮吸出来的吻痕。他不禁喉咙一干,被她的话和那痕迹又勾起了早晨的旖旎,他眸光暗了暗,很干脆地就道了歉,这会儿又开始赔起了礼:“那这样,今天晚上我也当马给你骑,就当是惩罚我了,满满,好不好?”
虽然这个“赔礼”,显然是他在放狗屁。
不过好在,林满杏也确实意识到了他在放狗屁,她一点都不犹豫就拒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