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辞唳对林执印象不错,抱拳拱手,“嚣奇门二”
“他是个二傻子,我原来店铺的伙计。”
姜梨率先发声,拦住了严辞唳的自我介绍。
“你说谁是二傻子?”严辞唳跟她吵架,她难得的没理。不是有了不跟“傻子”一般见识的觉悟,而是她状态不好,很不好。
以六成之力使出最后一式时,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一定出现了一些问题,只是这问题可大可小。
老冯的药是有时效的,她曾在路上短暂调息,感觉略有淤堵,可这些按说又属正常,她受了白不恶几掌,内里有亏原该是这般症况,可此时此刻又似不同了,她攥着酆记门上的那把大锁,试图将钥匙插进锁孔。心口忽然一刺,像是被什么东西钻破了心口,她隔着衣服抓住胸口,‘叮’的一声,手里的钥匙落了地。
身后有人疾步走了上来,她对着他蹙眉,想说没事,可惜刚一张嘴就抑制不住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阿梨!”
南疆一脉嗜心蛊
“少主!”
“门主!”
很多人都在叫她的名字,可是姜梨已经没有力气一一回应,她只是不停地吐血,一说话就要吐,好像这血淤堵在她腔子里很多天了,必须要在这时吐尽才能换回一个完整的呼吸。
姜梨感觉付锦衾抱住她的手是抖的,肯定不是因为她重,他那么好的身子骨,平时只要一只手就能把她拎到跟前。
他把她抱进付记,用白帕子接她吐出来的血,“叫老冯过来!”
付瑶也被吓蒙了,慌忙再探姜梨的手,平顺,依旧还是平顺!
这到底是什么怪病!
不是她医术不佳,而是这状况天下罕见。
老冯很快背着药匣子来了,片刻之后露出了与付瑶如出一辙的惊诧表情,付锦衾的手寒了,他看姜梨的脸,只看着她。
“别吓我。”他对她说了三个字。
原来他担心受怕的样子是这样的,她很想告诉他别怕,可惜刚把手抬到他脸侧,就昏死了过去。
“到底能不能治?!”付锦衾对老冯和付瑶发了火,老冯和付瑶给不出答案,付锦衾没再迟疑,直接唤了近身暗影进门,“去玉宁把沈从愕叫来,还有袖手阿南和林赔笑,让他们带药箱子过来,三日之内必须进乐安!”
暗影连忙领命而去。
付锦衾口中的这三个人全部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名医,前两位早两年便已隐退,其中一位还是鬼医圣手,顾念成和严辞唳脸上均有惊讶之色,暗叹付锦衾来路的同时,又都忧心地看向姜梨。
她刚刚吐了足有半盆血,她会死吗?
严辞唳紧张地攥拳,若他想她死,就不会带人来救她了。
顾念成跟严辞唳有着同样的紧张,甚至比严辞唳的心跳还要剧烈。
林赔笑到得最早,先行与付瑶老冯三人合力护住了姜梨心脉,沈从愕等人是随后才来的,袖手阿南施针,以软丝银线做引,在姜梨胸口三寸处探了一根引针下去。阿南折手“听”线,转瞬收针,隐隐有一个猜测,但她未敢定论,继而与沈从鄂等人一起,下了一记药浴的方子。
这方子用了整整三日才算结出一个确凿的症结。
“是南疆一脉嗜心蛊。”
阿南说,“这蛊入身不痛,一旦进入身体就会转为沉睡状态,直到对方内力生沸才会有所行动。蛊虫前期对内力是有增益的,短暂增益,可扩充气海,为中蛊者留存内力。但对方一旦动用全力,又会被它反噬,所以又有一个名字叫禅心食蛊。食蛊吞心,会随中蛊者流动的血脉钻入心肺,你们前期看不出它的波动,是因它速度本就极缓,加上老冯的药有护心静气之效,才压制了它的行动。”
“中蛊?”焦与大骇,“我们少主的吃食一直由我们看顾,素常用度也是我们两边置办,这蛊是何时中的,又是何时”
“入心之后会如何。”付锦衾现在只关心结果。
“会死。”阿南叹出两个字。
守在房里的所有人脸色都白了,尤其五刺客和严辞唳等人,已经乱得没了章法,他们同时围住阿南,“怎么可能会死,只是一只蛊虫,你不是鬼医圣手吗?”
“引蛊啊!南疆蛊虫皆有诱引之法,不能将蛊虫从她身体里引出来吗?”
阿南无耐摇头,“这世间唯有食心蛊引不出来,我们现在只能用药物暂时控制蛊虫,逼迫它再次沉睡,可是这种控制并非长久之计,一旦蛊虫习惯了药浴的味道,就有可能再次苏醒。而且”她艰难道,“长期用药物控制蛊虫,也有可能使姜门主死在睡梦之中。施蛊之人没想让她活,这蛊无解。”
言下之意就是,即便找到施蛊之人也解不了姜梨身上的蛊。
“长老。”
门在这时被敲开了,鹊疑并另一名天下令门众向顾念成和严辞唳带来了另一个坏消息。
“江北和南户分坛同时遭到山月派偷袭,门众抵挡不及,死伤惨重。”
什么?!
南疆蛊虫,山月一脉。严辞唳即便早料想到姜梨此次中蛊必与山月派有关,也没想到对方动作会这么快。
他这次走的匆忙,江北如今只有流素和寥寥三十门众!
“带头之人是谁?”顾念成问。
“江北是大却灵门下首徒玉陀螺,南户是柳玄灵。”
“付公子。”顾念成的南户也只留了少数人马,他侄女顾十六还在南户,他必须即刻启程守住分坛。可他放心不下姜梨,需要一个领主为他们做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