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情景像是真的。
许久不见的老师像活了一般。
但他并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她在所有人面前的名都是萧元永。
所以是虚幻的。
看着被精心护理的牡丹瓶摆放在她的书案上。
娇嫩的花瓣上有几滴露水要掉不掉。
“诶”
无人的房间,她叹口气。
“我为大祈鞠躬尽瘁,大祈官场却总想夺我命”
手轻轻拂过一片湿漉漉的绿叶。颇有些自怜的意思。
“季贺年那边调查得怎麽了”。
有气无力得揪下了几片陪衬的绿叶。
长风跪地,摇了摇头。
“处处受阻。不光上层,就连小吏也并不配合。”
“很容易理解了。”
她又揪下了片,放在阳光下,可以看清整片叶子的脉络。
随意说着,仿佛讨论的是午膳吃什麽一样。
“大人,您刚大病初愈。他们上行下效,您别忧心过度,仔细着身体。”
长风面露不忍,或者是更深层次的……
愧疚。
本来不剩几片的牡丹花叶萧萧瑟瑟的在夏风中。
“我的九卿那儿想必也是如此了。江南真是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宗田案丶刺杀案还有新政,均处于停滞状态。
千辛万苦引来的左相现在也是暂时杀不了了。
长风想把绿叶从萧宁手底下解救出来,他开口打断了萧宁的思路。
“咱们要一直待在这个客栈吗?这连官家驿站都算不上……”
他的意思是直接杀进临安府。
到底是官家,她可是正一品。这并不是区区四品官就可以奈何得了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萧宁若是要就地拿了人,秋後问罪也是理论上可行的。
“你不知道麽,我在哪,哪里就是祈朝的政治中心”
眼前随意披了件外袍的女子,慢条斯理地说着。
一字一顿。
如葱白的手指在牡丹根颈处停了下来。
让本来仰头平视着萧宁的长风不自觉得慢慢把视线转到落地的绿叶上。
“不错,长风。现在你已经把官场上的事学了一半了。就是要低头”
她颇为赞许长风这般模样。
在权力面前,要低头。在她萧宁不爽的时候,所有人都别想着能把头擡起来。
牡丹鲜艳,她的手在牡丹脖颈上流连了会儿。
最後还是轻擡手让它尸首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