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漆盘上是一个瓷罐。淡蓝色的。
电光火石之间,她觉得似曾相识。
“大人,拿着吧。”
萧宁在看到的时候就已经突然拿起,扔向来人那算得上俊美的脸。
“拿上它,滚。”
“大人不想知道它是什麽吗?”
“是一瓶——一文不值的毒。”她漠然,没有情绪传来。只是在陈述事实。
车帘又被放下。
来人听到了也觉得有讶异了,确定了这瓶是他们搜了整个江南,连地下市场都没放过才聚起的一小瓶解毒圣品。
看了滚落到地上的瓷瓶子好几眼,他才恢复了自己正常的认知。
很显然,这次用的瓶子很坚固耐摔。
“就地解决了吧,人在临死前的悲鸣,我想听听了”
话音落下的那刻,刀剑相撞,有无数金属落地的声音。
“有缘再会,萧大人”
依旧语气懒散地,像来时那般无知无觉地消失在黑夜中。
长风不及他在黑夜的速度,担心是调虎离山,为了萧宁的安全便止了步。
月光澄澄,把这街上的血都留住了。
圣洁,又是那麽血腥脏污。
这时候是想来讽刺她的吗?
她如此失败,连个人都杀不了了。
是这样的吗?
她把自己埋在臂弯里,那样有一丝温暖。
“拿笔来”
暗卫手上的血迹染上了信纸。
斑斑驳驳,点点滴滴。
车轮又骨碌碌转了起来。
她提笔在月光下写下,
“你问过我,如果我处于你的境地,面对勋贵的逼婚,我该当如何。我当时说:‘我会对她说滚’。现在亦如是。祝你安好”
落款是无比狷狂的“萧”。“安好”两字恰好落在了血迹上。
对折起来,送进封套,折起封口。
恨恨扔到月光下,照得惨白。
“递给陆大人”
“大人,印章……”
“印章怎麽了?!”
只见暗卫们一片片跪下,低着头。
“是属下办事不力,让他逃脱了去。拿着锦盒跑了”
……
她闭了闭眼。紧捏住的手心也脱力松开了。她觉得此刻心境无比平和了。
原来人在怒极的时候并不会目眦尽裂。
她只是觉得有点累。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