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训练一只狗,你也需要在恰当的时候给它完成任务的奖赏。
赏罚分明,是最基本的调教规则。
殷茵说出这样的话,代表着我们之间的关系在她眼中已经越来越清晰。
可是那依旧有一些恃宠而骄的意味,我不知道这从何而来,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奖赏会有,但狗主人遛狗的时候,绝不会让狗决定该往哪里走。”
“我对你来说,就是一条狗吗?”殷茵用很单纯的方式问出这个问题,她不是在抱怨。
“这个问题,只对我有意义,值得我来思考。而对你来说则没有意义,你也不该为这个问题花费任何心思。”
“可是我想听你说。”
“为什么?”
“因为你和她都说了很多。”
我完全没料到,从刚才开始我一直产生的疑问,答案同样竟然会落在“嫉妒”这两个字上。
刚刚在大厅里,殷茵和我一起上演了一幕真枪实弹而又天衣无缝的调教,赢得了圈内玩家深深的认可。
但我们还没来得及和彼此分享那一份心神相交,黎星然就出现了,把我叫到了这个地方。
该有的奖励,突然间落空。她远远坐在那里,看着我和黎星然侃侃相谈,心中会是什么感觉呢?
嫉妒这个词,非常不准确。可我们人类所能使用的词汇就只有这么干瘪,我们无可奈何。
原本羞怯的女孩,在韩钊夸奖她的时候,再也没有躲闪。
因为她下意识的,想要争得一些东西,与黎星然争。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胸口蕴含的是这样一种感受,一切都只是水到渠成。
只有在乎的东西,人才会争。人性如此简单,洞若观火。
或许只是想要争得一点注意力,但那对殷茵依旧产生了影响。她的潜意识中已经希望我能够看着她,尤其是在刚刚跳了一支完美舞曲的现在。
和黎星然比,她太弱了。但黎星然不是我的,而她是。
于是我满足了她的愿望,开始讲述她想听的答案。
——我对你来说,就是一条狗吗?——这是她的问题。
“你已经耳濡目染了。狗,宠物,主宠调教,对么?你对我当然不是那种东西。运用语言给别人下定义,是通过卖弄权力而获得快感。当我已经完全占有你的时候,权力又有什么可卖弄的?那种快感太低级。”
“但你还是把我和狗放在一起,举了例子。”
“因为我真的想过,将你拴上缰绳,带出去遛一遛。”我笑着,“你没能支配自己的时候,对我而言,猫儿、狗儿,你,都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人格降维,先要有维可降。人格的降维,即是自我毁灭的一部分,也是一种放纵。我希望终有一天,你可以拥有和我一起放纵的资格。”殷茵沉默着,她还没有回应我的能力。
我用手摩挲着她的脖颈、臂膀和下巴:“今天你表现的好极了,我现在在想,应不应该抓住这个契机,往前再走一步。”
“什、什么?”殷茵感受到了我语气中微微的颤抖。
“我们进去。我会从韩钊的聚会上邀请七个男人,然后像那个时候一样,蒙上你的眼睛,让他们轮流上你。”殷茵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我,她用了五秒钟的时间,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
然后她开始抖,她的身子绷紧着向后缩去,险些就要被腹部窜起来的恐惧所支配。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的喉咙仿佛被扼住,声音有些变形。
“因为你还在乎这件事。这是你必须迈过去的坎儿。一次不行的话,我还会找人第二次轮你,或者第三次。直到你不再把它当做一回事为止。”殷茵的拳头握紧,牙关紧咬,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皮肤下青色的血管中爆出来。
我叹口气,用手抚摸着她的脖子:“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今天到此为止。”殷茵用力呼吸着,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三分钟之后,她勉强做到了。
我看着她,摇摇头:“你仍然对我有着误解。你依旧在用自己常识性的模板勾画我行为逻辑。你心中觉得,我和你有过那样默契的瞬间,我理应珍惜你才对,是么?”殷茵看上去非常委屈,她哽咽了一下,点点头。
“所以你错了。你想认识真实的自己,就必须要蜕壳。那些腐朽糜烂的记忆,只会阻挡你的视线。我要做的就是将它们化作无物。”
“可是那种事情!”殷茵感受到了我的真诚,但依旧无法接受。
“福柯说过:用拳头击打某人面部,与用阳具插入某人阴部没有任何区别。
后者在物理上的伤害甚至比前者还要低些。人们之所以无法认可福柯这句话,因为我们都已被枷锁钳制。你所受到的伤害,是来自你对庸众规则的谄媚,是自己对自己的戕害。”
“可你让那些男人上我,我就会变好吗?”
“原来我以为答案是肯定的。但现在意味着,我判断有误。”对于我近似于认错一般的言论,殷茵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不,是我过于急于求成。又或许……这个办法本来就不适合用在你身上。”对肉体进行摧残,用推挤的方式去探明被调教者的底线,这是我常用的手法。
可是如果殷茵是那个与众不同的个体,我或许应该紧紧抓住她精神上的那根飘摇丝线,勾着她,让她自行向我靠近,就像今晚做的那样。
今夜做了不少事,我的精神有些过于疲惫了。我需要在良好的休息之后,重新构架后面的调教策略。
殷茵知道我不喜欢对她说谎,所以她总算放松下来。
酒精所提供的虚假温暖已然消退,这里需要我做的事情也已经完成。
我拨通赵峰的电话,让他将我们载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