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临行前请再喝一盏弟子亲手泡的茶吧,正如弟子拜师的那一日。”
阁主接过时,青铜印突然发烫,但他只当是星象异动。
“同心蛊,施蛊者若魂飞魄散,中蛊者必遭反噬,心脉俱断。中蛊者永远无法对施蛊者下杀手,任何致命攻击都会反弹三成。此蛊虫无形,藏于茶汤,入喉即化入心脉,连师父的窥天镜也照不出。”
柳玉环盯着阁主,眼中有泪滑落:
“师父啊!您终究要成为我的共犯。这里的罪恶,您也要与我一起承担。”
最终,柳玉环被镇压在井底。天章阁阁主还是没能亲手杀了她,柳玉环被镇压最后的时刻,她还在呢喃着:
“您教我窥天机,却未教过我……人心如此的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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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封印柳玉环的阵法沙沙作响。
“没想到,真相竟然是如此。而封印柳玉环的,竟然是师父。”
杨嘉仪发出感慨,她话音未落,血池轰然沸腾!
一直镇压柳玉环的阵法碎了,血池上方薛文的白骨突然间站了起:
“玉娘~”
那具森然白骨立于血池之上,空洞的眼眶却仿佛含着无尽温柔。它缓缓抬起手,骨节轻触柳玉环枯老的面颊——明明没有血肉,却好似带着生前的温度。
“够了……”
白骨低语,声音如风过枯枝,沙哑却温柔:
“你为我做的……已经够了。”
柳玉环破败的身体剧烈颤抖,泪水滚落。
“可是……我答应过要替你报仇、要复活你……”
她的声音破碎,像是被岁月磨蚀的残烛,明明已经燃尽,却仍固执地不肯熄灭。
白骨轻轻摇头,指骨抚过她的发丝,尽管触碰不到,却仍如当年一般小心翼翼。
“玉娘,你被困在这里太久了……”
“该走了。”
血池翻涌的浪涛渐渐平息,用来布阵的铜钱一枚一枚沉入池底,锈迹斑斑,再无灵光。
柳玉环望着白骨,终于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好……”
她轻声道:
“我跟你走。”
她破败的身体开始化作点点荧光,如星尘般飘散。
白骨亦随之寸寸碎裂,化作尘埃。
最后一刻,白骨抬手,像是想再碰一碰她的脸,却终究没能留住。
“玉娘……下辈子……别再遇见我了……”
血池干涸,铜钱沉寂,整个井底恢复死寂。
杨嘉仪怔怔望着这一幕,喃喃道:
“她坚持了这么久……就这么放弃了?”
谢云澜沉默良久,才低声道:
“师姐不是放弃……是解脱。谁也帮不了她,能帮她的只有她自己。她根本没办法复活薛文,她做了这么多能在最后见到薛文的残魂,已经是万幸了。
天章阁的秘术之所以叫禁术、叫邪术,就是因为无人成功过,也无人知道成功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反噬。
毕竟,逆天改命。有违天地间原本的秩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