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骇人的是——池边跪着一个身影,正是柳玉环!
她双手被符文锁链贯穿,目光空洞的看着血池。
像是听到了动静,她转头看向杨嘉仪和沈知韫,一张苍老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
谢云澜随后落地,见此情景脸色煞白:
“师姐?你还活着?”
崔嬉最后一个摔下来,她还未反应,祭坛突然震动!
血池中浮出一具白骨,骨架上缠绕着金色链子——正是薛文的遗骸!
柳玉环看向他们,双眼流下血泪。她的声音不像之前吓唬崔嬉那样瘆人,也不像他们看到记忆中那个银铃般的声音。
柳玉环的声音变得平静而沧桑,她开口:
“你们……终于来了。”
柳玉环的目光停留在谢云澜身上,她说:
“薛郎没得那夜,我便死了。留下的,不过是具空皮囊。
爱了这么多年,恨了这么多年。我也累了,师弟既然说是来帮我的,便给师姐个痛快。”
随着柳玉环的话音落,四周石壁突然浮现起画面。
画面里正是柳玉环当年被封印在此的情景:
栖霞院的井边,柳玉环直直的盯着来人。
来人银发如霜,眉间一道金纹,似天机笔勾画,暗藏星辰轨迹。
面容清癯,看不出年岁,眼窝深邃如观星台下的古井,眸光冷冽时似寒星,垂眸时却又如暮云般莫测。
这人,正是天章阁阁主。
天章阁阁主身披玄色星纹长袍,袖口以银线绣二十八星宿,行走时衣袂翻飞,如夜穹流动。
他的手中持着一方青铜天机印,印纽为盘龙吞月,龙睛嵌两颗血色宝石。
天章阁阁主随手将一枚铜钱钉入柳玉环眉心:
“逆徒!你私炼禁术,罪该万死!”
柳玉环笑得凄艳,任由额间的血珠滑落:
“师父……您当年设下玄机,让杜明远杀薛文、取走薛文心脏时……可想过今日?”
天章阁阁主不与她多说,印玺悬空,金光如瀑倾泻,将整个栖霞院笼罩其中。
柳玉环周身血雾翻腾,却寸寸崩散。她踉跄后退,唇角溢出一丝黑血。
“你以邪术养幽魂,扰乱阴阳秩序。吾乃替天行道。”
柳玉环被逼的无路可退,只能主动跳井。
天章阁阁主紧追不舍,意在彻底诛杀。
来到井下,天章阁阁主指诀一变,青铜印轰然压下!
“师父!你当真要杀我!?”
柳玉环不躲不避,紧紧的盯着他从不容忍人直视的眉间金纹。
青桐印罩下,天章阁阁主立在血雨中的身影如神祇临世。
他拿出锁魂链,将锁魂链打向柳玉环所在的方向,锁魂链贯穿她的胸口时,天章阁阁主自己突然口吐鲜血,满头银发瞬间枯断些许。
“孽徒!你做了什么!”
“哈哈哈!师父啊师父,天章阁阁主不是号称天机算尽吗,怎么没算出你中了同心蛊。莫不是师父忘了,南疆女最善蛊术。而我,不正是您从南疆带回天章阁的么!”
柳玉环笑的痴狂,她离开天章阁那日特意去拜别了她的师父。
那日,她捧盏的手稳如磐石,茶汤里映着她带笑的眼,而蛊就悬在叶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