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兄……”
沈知韫嗓音微沉,眉宇间难得露出一丝慌乱,
“我当真这般无趣?”
他顿了顿,又低声补了一句:
“公主她……可曾与你提起过?”
谢云澜一怔,随即眼底浮起玩味。
他刚刚还觉得沈知韫沉着冷静,隐忍不失风度。结果一提到杨嘉仪,此刻的沈知韫竟就又回到了情窦初开的少年郎模样,因心上人一句可能的嫌弃而方寸大乱。
谢云澜忽而想起昨日公主府的情景——杨嘉仪几句话就将沈知韫的耳根逗弄的通红,僵着身子不敢动弹的模样……
他唇角一勾,忽然抬手拍了拍沈知韫的肩:
“想变得有趣?想不被嫌弃?”
沈知韫眸光微亮,不自觉地凑近半步,俨然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谢云澜广袖一拂,故作高深:
“这还不简单。我天章阁最基础的术法便是……”
他故意拖长音调,在沈知韫期待的目光中,一字一顿道:
“美、色、惑、人。”
沈知韫愣住:“……美色?”
谢云澜挑眉:
“怎么?驸马觉得自己的样貌比不上刚刚进去的宋言初?”
沈知韫轻咳一声,耳尖微红:
“只是……公主怎会是这般肤浅之人。”
谢云澜忍笑忍得辛苦:
“那你昨日为何满脸通红?为何手足无措?”
沈知韫:
“……”
翰林院门前的侍卫们此时默默别过脸,假装没看见驸马爷被问得哑口无言的模样。
谢云澜忽然伸手,指尖在沈知韫领口轻轻一挑。
“首先,衣领不必束得这般紧。”
又拂过他一丝不苟的发冠:
“其次,偶尔散下发,小嘉仪最爱扯人发带。”
最后,在沈知韫逐渐僵硬的注视下,谢云澜意味深长地指了指他的唇角:
“最重要的是……”
“你要比得过那位宋大人呀!”
“你也知道,小嘉仪她最喜欢那一款了?”
正当沈知韫若有所思时,翰林院高窗内忽然传来一声轻嗤。
宋言初不知何时站在了高窗前,手中茶盏雾气氤氲,掩去了他眼底的讥诮:
“驸马这是在学习如何以色侍人?”
谢云澜头也不回,反手将一枚铜钱朝着声音的方向丢去——
“宋大人,偷听非君子所为。”
晨光斜照,翰林院朱漆高墙上的琉璃瓦泛着冷光。
宋言初的身影映在雕花窗棂后,鹤氅的暗纹在日光下若隐若现。宋言初轻巧地躲开谢云澜丢过来铜钱,指尖搭在窗沿,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窗框,他的玉扳指折射出一道刺目的光,正好落在沈知韫脚前。
“驸马爷!”
他的声音从高处飘下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凉意:
“再耽搁下去,今日议事,你怕是要赶不上了!”
“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