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阿九互相看看,都抿着嘴使劲忍着笑。
沈青芜扶着椅子慢慢坐下,“我昨天喝多了,醉鬼的话,殿下不必当真。”
李无疾拿起筷子,施施然夹了一筷子笋丝,“可是我已经发过誓了,若是违反誓言,是要遭天谴的。”
刘嬷嬷盛了一碗红枣汤放在沈青芜面前,笑呵呵劝道,“反正大婚之后都是要一起用饭的,早几日也没什么。”
沈青芜扯了扯嘴角,低头舀了一颗饱满圆润的红枣放进嘴里,食不知味地嚼了起来。
“潘瑾的事你做得很漂亮。以后再有这种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李无疾闲话家常般说道。
沈青芜乖巧点头,心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李无疾看了看她,“不如你也发个誓吧?”
沈青芜险些被红枣皮呛到。
李无疾心情愉悦地喝了一碗粥,施施然起身,“中午我一定赶回来陪你用午饭。”
“殿下公务繁忙,不用勉强。”
李无疾肃然道,“那可不行,本王发过誓的。”
平阳侯次子潘瑾离奇患病的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京城是最不缺少奇闻八卦的地方,一件事情出来,人们往往新鲜几天,等到下一件事出来,大部分人便将前一件事抛到脑后。
然而潘瑾的事不仅没被淡忘,反而越传越盛,越传越离奇。起初说什么的都有,渐渐的众口一词,都说是潘瑾虐杀女童,女童的冤魂回来找他索命了。还有人言之凿凿地说半夜经过侯府后门,看到九个身着红衣的女娃娃手拉手穿过墙壁进了侯府。
这件事终于传到了宫里,参奏平阳侯的折子也摆到了御书案上。
听说皇上狠狠训斥了平阳侯,罚了他一年的俸禄。平阳侯夫人也因为儿子的事忧心过度,卧病不起。侯府上空仿佛笼了一层怨气,连挑担子卖货的小贩从门口经过都加快脚步,生怕沾染上晦气。
沈青芜去绣塾看方零榆的时候,方零榆拉着她的手,又是兴奋,又是难以置信地问,“师傅,潘瑾的事是你做的吗?”
沈青芜点点头,笑着叮嘱道,“千万别跟别人说哦。”
“嗯!”方零榆用力点头,“师傅,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教教我吧!”
“他是恶有恶报,我只是想了个办法,让他的报应来得快一点而已。你先把下棋学精了,以后师傅再教你别的。”
“嗯!”方零榆咬了咬嘴唇,“师傅,我听表姨跟舅母说,潘瑾害死了好多女孩儿,是真的吗?”
沈青芜默默点了点头。
方零榆红了眼圈,“他害死这么多女孩儿,难道就没人知道吗?那些人为什么不管?如果有人能像师傅一样,让他早点受到报应,那些女孩儿就能得救了……”
沈青芜安慰地轻轻抚着方零榆的后背,心头突然犯过一阵悲凉。
潘瑾是受到了惩罚,可是其他人的呢?纵子无度的平阳侯夫人,视人命为草芥的平阳侯,不敢声张的侯府下人,为虎作伥的人牙子,助纣为虐的谢怀瑜,还有雀儿仙……
过了半晌,方零榆平复下来,想起另一桩事,“阿娘说,大后天要为我做生日,师傅你也来吧。”担心沈青芜拒绝,又急忙补充道,“只是我和阿娘,还有祖母,到时我们就在祖母院里吃碗寿面。舅舅和舅母那天要去城外烧香,都不在家。”
沈青芜不忍心扫她的兴,笑着点点头,“好,到时候我给小寿星备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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