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气虽已深入,不可逆回,但凡事有利有弊,如果能控制住心底魔性,压制嗜血的念头,也许魔修也并非全然不可。
只是,曲念能压制得住吗……
如若当时没有白鹤道人和姬卯从中作梗,曲念早已修至圆满飞升成仙了,又怎会入这魔道,魔修之途远比正途要艰难得多。
正途修至十阶飞升,魔修一方面要压制心底魔性,控制自身不能成为魔物,另外一方面则是,魔修练至十阶也无法飞升。
魔修本就是不为世间所容之途。
可换一方面想,也许姬卯和白鹤道人的出现本就是必然的,是飞升中的一劫,曲念并未禁受住这个考验,所以才会如此,就如自己千年前飞升那最后一劫一样。
曲念的这一劫,是白鹤道人和姬卯,自己千年前那一劫,是曲念。
自己没能渡过那一劫,曲念也同样如此,也只是如此罢了。
寒夙叹息一声,错过此次飞升,入了魔修的曲念何时才能迎来下一次,怕是遥遥无期了。
寒夙收回放在曲念眉心的手指。
曲念却将寒夙的手抓了回去,按回原位。
寒夙好笑,惩戒似的敲了一下她的头,曲念不大高兴的看着她。
“这魔花乃是你命门,旁人触不得,你可知。”寒夙问。
曲念笑:“你又不是旁人。”
寒夙又问:“还记得我是谁吗?”
曲念不假思索的回道:“当然记得,你叫寒夙。”
寒夙:“你得唤我师尊才对。”
曲念不乐意了:“我不要,你叫寒夙我为什么不能唤你名姓,我才不要唤你师尊呢,你又不是我师尊,我不唤。”
寒夙面色沉了沉:“那便不唤,师徒本也讲究缘分,既是不记得了,也不愿认了,那便是缘分尽了,就此作罢也未尝不可。”
曲念点头,听的懵懵懂懂,显然并不明白其中含义。
寒夙神色如常:“那你走吧。”
曲念不解:“我走去哪?”
寒夙:“你想去哪便去哪,不必留在我这里了。”
“我想在你这里。”曲念道。
寒夙端起茶杯,吹散漂浮茶叶,喝了一口:“留下总也得有个身份,你我之间,除却师徒,做不得其他。”
曲念耷拉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她。
寒夙只当看不见。
曲念:“你是我的!”
寒夙淡淡瞥了她一眼:“我是你师尊,接受便留下,不接受,门便在那里。”
曲念气鼓着脸,长久的僵持之下,最后不情不愿,被逼无奈的,小声喊道:“师尊。”
寒夙嗯了一声,淡淡然。
曲念小声抱怨:“师尊就师尊,反正师尊也是我的,就是我的。”
寒夙满是无奈,魔性侵蚀了她的记忆,什么都记不得了,却唯独将此事记得清楚,罢了罢了,及时掐断她这苗头应该就没问题了。
更何况,她这也算不得什么喜欢,无非是自己伴她时间久些,生出了亲近之意,与其说是其他,更多的只是情亲罢了,她分不清这些,但自己分得清,也该教她如何去分清。
“念儿。”寒夙如此唤她。
曲念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她是在喊自己,苏汐语说自己的名字叫曲念,她们也只喊自己曲念,可寒夙不同,她喊自己念儿。
念儿?念儿!
曲念被迫唤师尊的郁闷一扫而空,独独寒夙唤的不同,这说明什么,说明寒夙也喜欢自己。
没错,她唤我念儿,她就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