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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一百零九章（第2页）

第二日清晨，寒夙打开房门，门口依旧放着一杯露水，不过寒夙这次没有弯腰去拿，而是跨过水杯，径直离开。

躲在暗处的曲念微微皱眉，待到寒夙离开，曲念偷偷跑出来，拿起放在门口的露水，疑惑的打量了一眼。

是今天的露水有什么问题吗，曲念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究竟是因为什么。

隔天，曲念同样又放了一杯，这次寒夙同样没有理会，而是拿着水杯，自己去采集露水了。

曲念仍不放弃，第三日又放了一杯。

寒夙望着地上的水杯，停顿了一下，弯腰，拿了起来。

曲念展笑，可下一瞬，笑容凝滞，因为……

寒夙将杯中的水倾倒而出，将水杯丢弃至一边，然后，头也不回的抬步离开。

曲念看着那被丢在草堆中的水杯，沉默良久，心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曲念前些日子还抱着希望，觉得师尊是知道那露水是自己送来的，她愿意收下露水，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态度缓和了，但……

原来这一切都是错觉。

寒夙从未缓和过态度，她决绝的，从未动摇的，想要划清界限。

曲念有些不甘心，又或者是有些赌气，她明明都已经决定放下了，不纠缠了，可有些事情，又怎是一句轻巧的放下就能放下的。

这颗心，总是在希望和绝望间不断徘徊。

曲念始终不死心，她若真死心了，又怎么会一直留在这里。

到底还是放不下。

又一日清晨，寒夙本以为昨天倒掉那杯露水，今日门口就不会出现东西了，可打开门，水又一次出现了。

寒夙低头看着水杯，沉默了一瞬，似是在犹豫什么，最后，一脚踢翻了地上的水杯。

第一次是跨过水杯无视它，第二次是拿起水杯倒掉它，第三次是直接一脚踢翻。

态度一次比一次决绝。

可曲念就是不肯放弃，就像是小孩子赌气，就像是，濒临溺亡的人想要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接连一月，都是这样，曲念放，寒夙一脚踢翻。

直到有一天，寒夙因故提前折回。

寒夙站在远处，远远的看见有一人，蹲在门口，抱着膝盖，头埋进膝盖里。

明明清晨的阳光很明亮，甚至有些刺眼，可蹲在门口的那人，却像是埋在了黑暗里。

寒夙微微皱起眉头，她其实很少会去联想以前了，可就在刚刚，她回想起了那个大雪天跑出去玩，回来时弄了一身泥，脏兮兮的但却笑得尤为明亮灿烂的小孩。

那个小孩，和蹲在门口的那人，一点也不像了。

又或者，她们本来就是两个人，是寒夙自己看错了。

寒夙叹了口气，收敛思绪，故意踩了一脚地面的枯木，发出了“咔嚓”一声。

曲念听到动静，几乎是眨眼间就消失，躲了起来。

隔天，寒夙推开门，看到门口的水杯，她习惯性的准备踢翻，可临到最后，不知为何，又收回了脚。

她弯腰，将水杯拿了起来。

曲念眼眸微睁，心高高升起，但她不敢抱有过多期望，她害怕拿起来也只是扔掉罢了。

可是，这次没有被扔掉，破天荒的竟拿回了房。

曲念原地蹦跶了一下，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奖赏，开心的原地蹦跶个不停。

接下来的很多天，寒夙都没有将水杯踢翻了，有时会拿进去，有时放在外面不管。

但仅仅是这样，也足够曲念开心好久好久。

她开始不再满足只是送露水了，看到什么新奇有趣的好东西，也会往寒夙门口上一放。

有时候是好看的朱钗，有时候是泥人，有时候是一盒糕点……

大多时候，寒夙是不收的，但十次里面，有时会有一次被她拿回房间。

曲念有时候会想，师尊知道那些东西是自己送的吗？

知道？不知道？

曲念不知从哪里摘了一朵花，一瓣一瓣的数着，掰一瓣就念叨一句：“知道，不知道，知道，不知道……”

最后一片落尾，得到的结果是不知道。

怎么可以不知道，一定是花瓣有问题。

曲念有些不高兴，甚至有些气鼓鼓，她随手又摘了一朵，自语道：“刚刚那不算。”

第二次掰花瓣，最后的结果，也还是不知道。

曲念一而再再而三的耍起了赖皮，直到最后的结果变成了知道，她这才兴奋的站起来，举着象征知道的那片花瓣，笑得像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