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汐语进屋,一眼就瞧见摆在桌上的泥人,觉得有些新奇,拿起来看了一眼。
这泥人长得可真丑,鼻子歪歪扭扭,嘴巴更是一根大香肠似的,五官丑得都要辨不出人形了,那四肢更是大的大小的小,一点都不协调。
这么丑的东西,师尊为什么要摆在桌上?
苏汐语看向一旁正在画画的寒夙:“师尊,这泥人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也太丑了吧,谁捏的?”
寒夙画画的毛笔停顿一下,抬头看向苏汐语手上的泥人。
“不会是师尊您自己捏的吧,”苏汐语憋笑,“师尊这手艺还是一如既往啊。”
寒夙以往做饭也好,手动做衣裳也好,那都是……,总之只要是需要手工做的那些玩意,寒夙基本都做不好,如此一想,这泥人能做成这个样子,好像也就不奇怪了。
寒夙瞥了一眼那泥人,面上没有太多反应,低头,继续画画。
苏汐语放下泥人,走至寒夙身侧,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完成一半的画作。
一个瘦小的身影,蹲坐在门前,双手环抱着膝盖,头埋在膝盖里,只是寥寥几笔的画作,苏汐语却从画作中看出了落寞孤寂。
画中那个瘦小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可怜。
苏汐语盯着那画作中的人,莫名竟觉几分眼熟,但又不知眼熟在何处。
“师尊画的是谁?”苏汐语随口问道。
寒夙落笔突然一重,画正中多了一点不协调的黑墨。
苏汐语尴尬挠头,好像是自己总打扰,才让师尊分神,将画作毁了,不过师尊向来心境平稳,也不可能因为一两句话而分神,今日是怎么了?
寒夙看着那画作上的墨点,陷入一阵沉默,最后直接将毛笔放下,不画了。
怎么会突然想画这个……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
许是真的太过无聊,露水每天有人帮采,画画自画了那副画之后,便不愿再画了。
无聊之际,竟开始学起了做饭,整日在厨房里倒腾倒腾,但做出来的东西,实在是令人难以下咽。
苏汐语被折磨了几次,然后打死不肯再尝了。
不过,前些日子做的那些失败糕点,倒是不见了,寒夙本以为是被老鼠叼走了,后来发现,确实是被老鼠叼走了,只是此老鼠非彼老鼠。
又不好吃,拿走做什么?寒夙摇头笑了笑。
确实不好吃,曲念悄咪咪的将糕点偷走,吃了一口,差点被那不知是酸还是涩的味道弄得吐出来。
难吃到这种程度,也是挺难得的,曲念硬着头皮,将口中的糕点,咽了下去。
曲念望着剩余的一盘,有些犯难了,吃吧,实在是难以下咽,不吃吧,可这是师尊做的,而且还是自己好不容易“偷”到的。
犹豫一会,曲念将手中咬了一半的糕点,抛入口中,一口咽下,不咀嚼,就着水,一口吞了下去。
不像是在吃糕点,而像是在吃药。
可能和药比较起来,应该还好吃一点,曲念从前知道寒夙厨艺差,但那时也只是盐放多,菜烧焦而已,现在相比之前,厨艺又“进步”了不少。
一盘糕点,曲念就着水,全都咽了下去,吃完,打了个饱嗝,不是糕点吃得人多撑,而是水喝多了。
然后……拉肚子了。
曲念都怀疑,寒夙是不是在里面下什么药了,不然能这样?但转念又觉得,师尊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师尊她只是单纯的厨艺差而已。
***
两人没有见面,但又好像保持着联系,曲念有时会有这种感觉,虽然她并不确定,师尊知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曲念很满足现状,她觉得生活突然像是有什么盼头了,尽管这个盼头遥遥无期。
但做人不能太过贪心,得此,足矣。
这天,照常,曲念一清早就出去采集露水,她从不施法采集,每次都是手动采集,这是给师尊的东西,她不想偷懒更不想敷衍,给师尊的必须是心意满满的。
所以,哪怕天天起个黑早,曲念也还是兴致勃勃,丝毫不愿懈怠,哪怕是一天的懈怠都不行。
今天起得有些晚了,但也不算太晚,曲念加快脚程,将采集好的露水,送至寒夙房门前。
刚放好,就听屋内传来动静,然后,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了。
曲念愣住,手一抖,险些将露水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