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啥,他那么多钱,做点好事怎么了?”米夏举杯朝摩川一敬,豪迈道,“舅,以后您有需要尽管找他,他这人没什么别的美好的品质,就是能赚钱。”
摩川莞尔,点点头,与他轻轻碰了碰杯。
“好。”
既然聊到了米大友,话题便顺着他一路聊到了厝岩崧的脱贫致富,和目前停滞不前的民俗旅游开发项目。
当听到这样重大的项目竟然要受制于几个行将朽木的老头子,米夏显得颇为不解。
“为啥一定要他们同意?这种老古板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那你要如何?”我挑眉问道。
他思索片刻,一下坐直身体,语气危险起来:“荒山野岭的,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他将手掌横在颈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嚯,这小子还是个法制咖。
“瞎比划什么?都叫你少看点黑帮片了。”没等我和摩川说什么,贺南鸢从后面一巴掌呼上米夏后脑。
米夏“哎呦”一声,抱住自己的脑袋:“你懂不懂谈判心理学啊?软的来完,硬的也要跟上,软硬皆施方为上策。”
“你这是硬吗?你这是僵啊,尸僵的僵。”我吐槽道。
“我这不也是为了舅舅嘛。”米夏委屈道,“你看,舅舅一看就是听进去了。”
闻言,我与贺南鸢一齐看向摩川,才发现他垂眼注视着眼前茶杯,竟是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
不是,他不会真听进去了吧?
“摩川?”我小心翼翼唤他。
他应了一声,抬起眼,表情平静道:“还是算了。我虽身为神使,但也需遵纪守法。况且他们平均年龄都八十多了,这两年已经在陆续老死,十年都等了,不差这一两年。”
他动心了。我立时打了个激灵。
摩川看着尽管温和无欲,对愚昧的族人却也有耐心用尽的时候。加上最近一次的长老会议又是不欢而散,我怕他被米夏带沟里去,忙道:“八十多岁,正是一碰就碎的年纪,你悠着点。”
摩川点点头,轻抿了口奶茶,没再说话。
米夏摆摆手:“我刚刚开玩笑的啦,当然也不能太硬。”他摸着下巴道,“让我琢磨琢磨,以我这智商,定能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没人急,因为也没人觉得他能有什么“万全之策”。
吃过饭,时候不早了,我看摩川神色也有几分疲惫,便催他快些回去。
“舅舅再见,常过来玩哈!”米夏与贺南鸢推着自己的行李箱进了客卧,客厅里便只留了我和摩川。
我将摩川送到门口,有些不舍就这样放他回去,在他握住门把即将往外推时,飞快扫了眼身后客卧的方向,确定俩小孩没出来,扯过他的衣襟飞快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好了,走吧。”我笑着松开他。
他垂眼看着我,门口幽暗的灯光照不清他的眸色,我只觉得胸口被一个力道往后推了一把,背就抵在了墙上。
他咬着我的唇,动作有些粗鲁,有些疼,还有些……刺激。
玄关处的装饰墙挡住了向内窥伺的目光,也挡住了向外好奇看来的视线。鸽子笼大小的地方,却能容我们纵情偷欢。
再留他一会儿吧,反正那俩小孩在屋子里自己玩自己的,估计也注意不到我们。
黎央……黎央应该早就睡了,摩川就算再晚一小时回去,对他也没差。
新家入住的第一晚,想在有摩川的床上醒来……
我勾着他的肩膀,借以唇舌不断纠缠着他、挽留着他,忘乎所以间,肩膀似乎是磕到了身后的什么东西,但我根本没余力去分心关注。
摩川,摩川,摩川……
恋人、男友、伴侣,这些世俗的称呼都是他,又都不止是他。他是悬崖上的一朵花,是巴兹海上的一片云,是生来就会让人动容的美好存在。他带给我无与伦比的甜蜜,也占据我所有贪婪渴望。
这世上再不可能有另一个人,能让我这样想方设法地去保护一段根本无法见光的感情。
只有摩川,只有他。
我沉浸在爆发式的情热中,唇上的力度却不顾我的挽留撤离。我不满地睁眼,想将人再勾回来,摩川却没让我得逞。
他喘息着,一掌撑在我身侧,与我保持距离。我们谁也没说话,直到“啪嗒”一声,我另一侧的装饰画终是在我不断地碰撞下掉落下来。
“我走了,早点睡。”摩川看了眼地上的画,收回撑在我身侧的手,经过我脸庞时,以指尖随意而缓慢地划过我的下颌。
那手指仿若带着最要命的过敏源,皮肤上的痒刚褪去,心里的痒就十倍百倍地升起。
这动作可不像是要我早点睡的样子。
我才想去握他的手,他便如一尾游鱼般抽身而去。
他反手拧开大门,满脸的纯良无辜:“明天见。”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