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靳于砷接了个电话,顺势远离这两个同声相应的女人,走到外面去接。
见靳于砷走了,叶如之反倒给汤之念倒了杯茶:“没想到啊,这一晃居然那么多年过去了,当年你们两个人都还?是个小屁孩呢。”
汤之念笑:“现在也是小屁孩。”
“念念,记得我当初对?你说过,你未来在恒誉市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寻求我的帮助,可?是你从?来也没有找过我。”
汤之念摇摇头:“你已经?帮助我和我妈太多了,自我妈进入靳家?工作,不仅还?光了我爸欠下的巨额赌债,也让我可?以来到这个国际大都市读书学习。”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叶如之似想到什么,“不过话说回来,让你来恒誉国际读书,其实一开始并不是我的意思。”
汤之念淡淡抿了一口茶,眼底有淡淡疑惑。
叶如之说:“严格说起来,你和zak的缘分,始于zak的一句话。我还?记得,那天下午我在zak面前抱怨称心的保姆不好找。你知道的,我实在太喜欢你妈。汤元做事情细密,总能先于我之前把一切安排妥当。有她在,我的心里仿佛有一颗定心丸。”
那天靳于砷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看似一点也不在意叶如之的抱怨,可?最后轻飘飘地?说:“你傻了吧,既然汤元是想回去陪女儿高考,你干脆把她女儿接过来恒誉国际读书,反正学校里多她一个人又不多。”
这句话点醒了叶如之。
“你相信缘分吗?”叶如之问汤之念。
这句话瞬间将汤之念的思绪拽回那年的盛夏,她第一次来恒誉市,进入主家?,见到主家?最疼爱的儿子在后院打篮球。
彼时的靳于砷十七岁,不可?一世,生了张不羁的脸。
她一直以为他不是好相处的人,可?是随着后来的接触,发现他不过是一个被?娇惯了的大少爷,其实本?质很善良纯净。
这个世界上?真有缘分一说吗?
汤之念摇摇头,又点点头,她不是一个迷信的人,这种东西也没有太深切的感触。
分开那么多年,其实她早已经?不对?两人的未来抱有任何一丝希望,知道彼此之间身份悬殊。
可?是靳于砷一直在预谋相逢的一切。
叶如之说:“全?世界几十亿的人口,你们相隔千里之外,却又能够在同一屋檐下相处,这一切又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
汤之念闻言抬头,正好见靳于砷打完电话走回来。他一脸冷漠又矜贵,琥珀色的眼底永远对?一切不屑一顾的高不可?攀,但是在和她对?视时,他微撩起眼角,眼底似有一道晶莹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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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于砷走到位置上坐下来,见汤之念神色有点古怪,问:“怎么了??”
汤之念心里汹涌起一片温暖浪潮,说不出来的撼动,但她?极力压抑着那?股澎湃,摇摇头说没什么。总是这样,就算心里再有什么,她也很少去表达出来,无论是悲伤还是喜悦,不叫外人?看出来。
她主动去拉靳于砷的手,他由着她?,甚至迁就地?靠近一点,将手放在她?的手心。
靳于砷的手长得好看,皮肤白,骨节分明,掌心有一些薄薄的茧。汤之念抓住靳于砷的手指,包裹住又放开,轻轻抚弄他指腹上的薄茧,似乎玩得不亦乐乎。
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动作,和昨晚的某个动作极为相似,可当时她?一只手包裹不住他,用力捏了?捏,让他一声闷喘。
汤之念这个人?,偶尔总会有一种纯天然?的钝感。低着头好奇地?打量着,似研究什么课题似的,率真?地?询问靳于砷:那?个,你有多大啊?
这算是什么鬼问题?
谁没事去丈量那?玩意儿啊。
不过汤之念好奇,靳于砷就满足她?,拉着她?的手,用她?的小臂丈量,从腕部到手肘差几寸。
于是汤之念有了?直观的感受,惊呼一声:哇,好大啊!
搞得靳于砷还有点不自在,不是,你别?这么盯着啊。
服务员陆陆续续开始上餐,倒是让叶如之想?起了?汤元做的饭菜。
自汤元离职回到家乡之后,叶如之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可这不妨碍叶如之经常会怀念汤元做的饭菜,尤其是梅菜扣肉和糖醋鱼。
主仆的时间久了?,她?们之间反倒像是无话不说的朋友。
叶如之每次回到靳家总爱在汤元面前唠唠叨叨,讲讲自己身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遇到的开心事或不开心事。
汤元总是笑盈盈地?认真?听?着叶如之的话,她?一边干自己的活,一边“嗯、哦、好”地?回应。
叶如之问汤之念:“你妈现在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在镇上开了?个餐馆,一边照顾我外婆,一边做点小生意。”
汤之念的外婆现在每个星期都?需要去医院透析两次,有医保报销,家里的花销倒也不算太大。
“有机会我去拜访你妈妈,再去尝尝她?亲手做的饭菜。”叶如之说。
汤之念笑:“随时欢迎。”
叶如之这个人?从来不摆什么架子,也不喜欢用年龄作为压迫,她?的身边同事和朋友无论是同龄人?还是比她?年纪小的,和她?相处起来都?非常愉快。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叶如之和汤元很相似,她?们都?不会插手子女在成长过程中遇到的分岔路,或许会适当地?给出一些意见,但从来不会打着为对方?好的名义作为要挟。
这顿饭吃得愉快,期间聊聊天,有说有笑,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