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之念半梦半醒之间睁开眼,就?见沉睡中的靳于砷眼角有泪水滚落。他脸上?的神色隐忍又痛苦,似陷在暗夜的漩涡里无法抽离。床头的墙壁上?开着暖橙色的灯光,衬得靳于砷英挺的轮廓那样楚楚可?怜。睡梦中的他不再像白天那样凌厉,反倒多了一些孩子气。
汤之念伸手轻拍靳于砷的后背,低低喊他:“靳于砷,靳于砷,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梦里的人似乎听到她的叫喊声,神色渐渐平静。
汤之念的手搭在靳于砷的身上?,很快又沉沉睡去,实在太累了。她这一觉倒是睡得挺不错,看似没心?没肺的,实则也埋藏着很多心?事。
天光大亮时,汤之念悠悠转醒,忽然想到什?么,她睁开眼,随即翻身准备下床。
几乎是脚刚踩在地板上?,汤之念便腿软地跪倒在地。太久没有这样剧烈活络过的身体?,泛着浓浓的酸疼,像被大卡车碾压过,全身被打?散了重组。
汤之念下意识侧头看一眼,静躺在床上?的靳于砷似乎还睡得很沉,被子半盖在腰部以上?,胸前一片春光和红色痕迹。
顾不上?那么多,汤之念起身,转头准备离开。
不料身后男人声线凉薄:“这次准备跑哪儿去?”
汤之念顿了顿,转过头,对上?靳于砷那双深邃的眼眸。他似乎一瞬间变得清醒,像是一只蛰伏的凶兽,仿佛早就?已经醒来,就?等?着她自投罗网。
汤之念清了清嗓,淡定?地和他打?招呼:“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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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昨晚靳于砷体力消耗过大,所以汤之念才“好心”的不想吵到他。
靳于砷一整晚浑浑噩噩睡眠质量不佳,几乎是?身边的人一有动静,他就醒了。这倒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汤之念鬼鬼祟祟的样子,难免让他想?到昨晚的梦。
“你还要接着睡吗?”汤之念问。
靳于砷没有回?答,他双手手肘向后撑在床上?,微仰着脖颈,皮肤冷白,肩胛处的咬痕很明显。原本贴在腹部的薄被往下滑了几寸,露出?明晰的腹肌。
一双锋利的眼眸紧紧盯着汤之念,衬得她像吃干抹净后不负责任的坏女人。
地上?静躺着一只白色的小兔子,粉粉的脸颊对着汤之念,好像因为什么事情而羞赧抿着唇笑。
昨晚摇摇晃晃视野不清,靳于砷将这只兔子抓起来递给汤之念,恶劣地在她耳边说一些荤话,汤之念二话不说抓着兔子直接朝地上?扔出?去。
这会儿,汤之念又俯身将小兔子捡起来,朝靳于砷扔过去:“我要出?门?,今天和周晓瑶有约,是?昨晚就约好的。”
说完转身就朝浴室的方向走,来不及管身后的人是?什么神色。
靳于砷接过兔子按在怀里,脸上?的戾气?一瞬间烟消云散,他坐起来,伸手扯了扯兔耳朵,颇有点孩子气?地勾了勾唇。
他可别提有多喜爱这只小兔子了,去哪里都会带上?。小小的一只也?不占地方,随手放在行李箱里,或者放在随处可见的地方。
心情很不好的那段时间,看到这只小兔子时会更气?,可是?又忍不住,将脸埋在兔子身上?,红了眼眶。
心情好的时候,他拿着小兔子自说自话:汤之念,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吗?你可真是?没心没肺。
有一段时间,靳于砷分不清自己对汤之念究竟是?执念还是?喜欢,他回?到美国之后每天沉溺在酒精和各种party,可是?仍然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到汤之念。想?到她的百依百顺,又想?到她的一走了之。
叶开?畅一番话将靳于砷骂醒。靳于砷在家沉浸了几日,然后重回?校园,也?把无?处宣泄的精力全部放在公司上?面。
这样挺好,起码在外人看来算是?做了点正事。
汤之念和周晓瑶越好中午十二点见面吃个饭,这会儿都已经十一点半了。她准备快速洗漱,不化妆,这么算来时间上?倒也?算赶得上?。
可是?汤之念看到镜子里自己这模样,就知道不太行。她脖子上?好几个吻痕,全是?在显眼的位置,红的,深紫的,看起来像被人虐惨了。
现在大夏天的,本来穿着就少,她脖子上?顶着这几个东西出?门?见人,只要一想?到别人意味不明的目光就感觉脚趾扣地,更何况还是?去见周晓瑶。
汤之念正想?着找某人算账,某人主?动送上?浴室。可是?当汤之念看到靳于砷身上?的痕迹,也?就默默地把话咽了下去。
好吧,半斤八两。
洗漱台的位置很宽敞,双台盆的设计,两边各有一个壁龛。东西很少,打扫得一尘不染,所以看起来很像是?酒店的套房。
靳于砷双手抱臂靠在墙上?看着汤之念,这种感觉久违。
汤之念刷完牙,正用洗面奶洗脸,长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手指在脸上?打着圈圈,满脸的白色泡沫。
她一大早这副样子别提有多纯,看起来和学生时代那会儿没有太多的区别,只不过现在白了很多。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汤之念半眯着眼问靳于砷。
这次行程,靳于砷只说来恒誉市出?差,也?没告诉她具体,至于她没办法做行程安排,只能?现问。
靳于砷吊儿郎当地说:“有啊。”
“什么安排?需要我一同吗?”
“这件事还必须要你一起。”
汤之念脸洗到一半,身后贴上?滚烫,她闭着眼什么都看不到,警告靳于砷:“别,我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