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努力不浪费粮食的喻星洲闻言徒然捏紧手中的筷子,而枕在他肩膀上的贺兰月也在一瞬间感受到他的肌肉僵硬起来,下一秒,她看向说话的傅采令,略微眯了下眼睛,想要仔细辨别傅采令的脸。
她表情略有古怪的问:“你同桌是姓喻嘛?”
傅采令以为她故意这麽说,好变相告知旁边这位明显对贺兰月还有点兴趣的人自己和喻星洲的关系。
他大大方方道:“嗯。”
而一直听大家说话的喻星洲这次放下筷子,沉默的很明显,他耳朵红透,桌子底下,刚垂落下去的手被贺兰月一把握住。
喻星洲尴尬又不安了几秒,他满满转过头去,只看见原本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贺兰月已经坐起身,一只手在桌底下握紧自己的手,另一只手臂放在桌子上支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向自己。
他只想躲避下视线。
但贺兰月丝毫不準备放过他,虽然视线并没有强势逼人的态度,但还是一定不定的看着自己。
喻星洲想过自己的这场暗恋会在什麽时候被发现,但没想到会是在饭桌上被别人随口挑破的。
他甚至有点后悔在傅采令误会自己跟贺兰月在一起多年的时候,没有直接解释清楚。
贺兰月的目光让他躲了又躲,恨不得现在就立马离开这个人多的场合。
他完全应付不过来。
没想到贺兰月握住他的那只手用食指勾了勾他的掌心,却明显是对傅采令回答道:“哦,没想到嘛,还有位喻同学在不远万里关注我的消息呢。”
傅采令没听出她的语气有些奇怪,今天与老同学相逢太高兴,傅采令完全没有防备,说:“对啊,你不知道我同桌那个时候特别喜欢你。”
贺兰月拉长语调:“哦~特别喜欢我~”
傅采令:“是啊,那个时候他天天看窗户外面,就等你路过。”
“啊,只有那个年纪才那麽纯情!”另一个女孩子明显也被勾起回忆,忍不住感慨。
“等我路过哦~”贺兰月面色古怪的看向喻星洲。
而喻星洲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再也无法忍受她那亮闪闪又带有一点明显伤心的目光,他略微蹙眉,凑近,很明显的安抚态度:“晚上回家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诉你。”
听到这句话,贺兰月:“什麽都告诉我?”
她语气奇怪,看着喻星洲,表情有很类似撒娇和伤心中和的神情,让喻星洲看的心里一软。
他本来只是想在暗恋的人面前再抱有一丝自尊,还有一点不想贺兰月心里负担很重,喻星洲希望贺兰月喜欢自己就只是喜欢自己,不是因为好像他喜欢很长时间换来的她的喜欢。
傅采令对两人的暗潮涌动丝毫没有察觉,只是真诚道:“贺兰同学,我同桌真的喜欢你很久了,虽然他看上去啥也不说出来,但你们相处那麽久肯定能感受出来,我听说你们快结婚了,在这里我也提前祝福你们新婚快乐。”
听到这里,贺兰月直视傅采令的双眼,她仍旧没有松开喻星洲的那只手,而是对傅采令郑重点头道谢:“我明白,谢谢你的祝福。”
傅采令松了一口气,他也是怕喻星洲还是跟以前一样,不会表白自己的心迹,而且看刚刚单这四周都有两三个打听贺兰月的人,他着急才多说了点,想帮喻星洲直接点明两个人的关系。
纪宁:“那晚上你请客行吗?”
“滚,那是两码事。”贺兰月道谢完,扭脸直接变脸。
晚上的同学聚会,通过上午的事情,明显大家都知道喻星洲跟贺兰月是即将结婚的关系,有不少见到他们,开口就说了结婚祝福,还有人问喻星洲结婚在哪里办之类的细节。
喻星洲文弱的脸上多了些不好意思,礼貌告知所有人,这些细节暂时未敲定,等婚礼的时候一定会邀请老同学们参加。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又或者老友相见太过兴奋,晚上喻星洲少见的多喝了两杯,人有些晕晕的靠着贺兰月。
同学聚会上,贺兰月也通过别人的口吻描述见到一个陌生又新奇的喻星洲。
那个在别人口中,仿佛一切都不在意,每天都淡淡的,没有特别的喜好,也没有浓重的情绪,仿佛活着对于他来说只是暂定的喻星洲。
有人说喻星洲成绩很好,但眼高于顶,谁也看不起。
也有人说喻星洲人内向,心底柔软只是不好意思说。
也有人说喻星洲仿佛和所有人都不熟。
有人说……
太多的视角,太多的声音,仿佛构成喻星洲的不同面。
直到回到车上,喻星洲醉的有些晕,闭眼靠在车座内,贺兰月将空调打低了些,拧开一瓶水喂他。
喻星洲喝了两口水,贺兰月问他:“难受吗?”
喻星洲嗯了一声,贺兰月準备啓动车子,先去买解酒药,正要把手收回来,喻星洲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没拧紧的矿泉水蕩了出来一点,弄湿了喻星洲胸口前的布料。
他睁开眼睛,人看着还保留最后一丝清明,努力平静道:“你问吧,我什麽都告诉你。”
所以别听任何人的声音。
贺兰月思考了片刻,把手收回。
喻星洲盯着她的动作不挪视线。
下一秒贺兰月凑近,身上的香气暖烘烘的,喻星洲下意识的伸手抱住她。
贺兰月的声音响在耳侧:“你上午让我在楼上喊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过了几秒,才听见喻星洲闷闷的,很不高兴的说:“嗯,你都不记得。”
他醉了,才把情绪写的这麽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