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安很清楚,连书晏是因她而受罚。
她搂着裴今月,让他趴在自己的怀里,他脑袋轻轻地耸动着,小声哽咽。
皇女府被封闭,除了基本的吃穿用度,别的物品和外面的人进不来。
女帝是铁了心要让宋元安吃点苦头,将她与世隔绝地封在这里,宋元安甚至没办法为连书晏请御医。
外面守卫是重甲士兵,好似乌云压境,将皇女府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幸好宋元安体弱多病,平时会让大夫常驻府中,库房里也有不少应急的药材,可以姑且为连书晏处理伤口,止血敷药。
安抚好了裴今月,宋元安坐在屏风后,守着连书晏。
屋内血腥味浓重,宋元安隔着轻薄的玉屏看着床上的身影,心急如焚。
侍从们进进出出,捧着鲜红的血水还有染血的湿帕。
大夫为连书晏挑出麻鞭留在伤口处的倒刺,然后敷上药,缠好纱布。
这一系列动作花了足足整三个时辰,外头夜幕降临,烛火都升起来了。
“好了,殿下可以去看看郎君了。”
大夫终于做完这一切,已经精疲力尽,他对宋元安说道,“郎君现在还清醒,殿下可以和他说说话。”
“但是别聊太久,郎君受了伤,需要休息。”
大夫刚吩咐完,宋元安立刻从屏风后起身,绕到连书晏身前。
侍从们往香炉里撒了一把薄荷香,香气从炉子里升起,掩盖住屋内浓厚的血腥味。
“连书晏,你怎么样了?”
宋元安掀开帘子,低头去看连书晏的情况,情急之下,连她自己也没在意,居然出声直接喊了连书晏的名字。
连书晏趴在软衾上,柔软的发沿着脖子垂落,似墨水般晕染开。
因为背后的伤口,不得随便动弹,受刑后,他的脸色苍白,嘴唇血色褪去,都有些发紫了。
宋元安还没有见过他这么虚弱的模样,一时心口难受,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脸。
“对不起,很疼吧?”
连书晏的眼眸颤了下,随后,微黯的眸中绽放出了光彩,他反握住宋元安的手,微笑着朝她摇了摇头。
“殿下的手怎么这么冷……”他喃喃着,“明明是在屋里待着,殿下的手为什么还这么冷,是为我担心吗?”
他脑袋侧枕着宋元安的掌心,亲昵地蹭了蹭,“原本是不疼的,但是想到殿下为我担忧至此,我就心如刀绞,心上的痛比肉身上的痛苦更甚。”
“都躺在这里了,就别说这些风凉话了。”
宋元安收回手,没好气地道。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