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最近不要和荀氏的人沾染
上任何关系,最好连见面都不要见。”
江无尘的话很是干脆利落。
宋元安的心脏陡然紧了紧:“这是母皇的让你转述本宫的吗?”
江无尘是当下御前的红人,正得圣宠,他的话很有可能代表着女帝的意思。
荀氏一族近来升迁太快,洛京皇女和世家都争相想要与荀氏结交。
皇女势大则弊于母,女帝看不过去就会出手阻拦。
宋元安用不着拉拢荀氏,宋寒山也犯不上忌惮她,她只是担心,江无尘这番提醒,为的是今日她和宋澜说的话,意在敲打。
女帝养的暗线遍布洛京每个角落,她忍不住怀疑,今天她和宋澜说话的时候,是否隔墙有耳,说话内容全不小心让人给听了去?
可是江无尘却微笑摇头,“这是贫道给殿下的忠告,与陛下无关。”
宋元安疑惑地看着他,揣摩着他话中的真假。
他笑容温和,如观音像,明明修的是和光同尘的道学,却是一副佛家普度众生的慈悲心肠。
宋元安半信半疑地道:“有劳仙君提醒,本宫会记住的,仙君若无旁事,本宫便告辞了。”
话罢,她就要转身离开。
江无尘又轻唤道。
“殿下。”
宋元安回身时,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动容,他双唇翕动,犹豫许久后才开口问道:“你真的忘记我了吗?”
宋元安露出不解的神色,“仙君曾与本宫见过?”
江无尘久久地凝视她,似乎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
但最后,只是淡然地摇头,“没事了,融雪天冷,殿下快回府歇息罢。”
没头没尾的话,宋元安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
女帝的赏赐比她还要早回到府中,作为母亲,宋寒山对儿女向来阔气大方。
她派人去传慕白,可是侍女却说慕白公子替她去清点赏赐,一项一项收回库中,最快要晚间之前才能收整完毕,可见封赏之多。
宋元安对着铜镜,让侍女替她梳发,她在府中的时候很少挽发,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给她松开发髻。
长发宛如明光锦,倾泻如瀑,侍女握着她的发,似揽住银河,流转的阳光如星辰落在其中,闪闪发亮,犀角梳一梳到底,柔软顺滑。
她不太爱把头发梳成髻,压着头很不舒服。放下的散发垂在她的腰际,只用一根青色发带绑起。
宋元安站起身,在榻上坐下,屏风后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