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失神了片刻,只有屏幕上的计时器在默默变化。
对面的白允年似乎意识到不对劲,试探道:“是……沈归吗?”
“嗯,我会转告知夏的,明天她会回你电话。”
他不得不承认,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心脏颤动了一下。
但这不会影响他的决定。
他不应该将自己与生俱来的缺憾施加在姜知夏身上。
对面先行挂断了电话,沈归又回到那个界面,身边的姜知夏似乎被惊动,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半虚着。
“妈咪,谁打过来了吗?”
沈归的手僵硬了片刻,按了按手机侧边的按钮,放在了床头柜上。
“没事,白允年的电话,明早再联系吧,不是什么急事。”
沈归掀开被子,将她紧紧抱住,姜知夏抬了抬大腿,压在了他的腿上,像只威武的龙虾把他死死钳住。
“妈咪,快睡觉了……不准离开我。”
“嗯,不离开你,宝宝快睡吧。”
他笑着,视线却不自觉移到手机上。
后面再找机会吧。
一场有惊无险的事件之后,日子又恢复了常态,但也有了些新的变化,姜知夏感觉自从那晚过后,沈归对她坦诚了些。
他第二日就带着她去了晨山的疗养院,见了见沈城。
躺在床上的老人几乎说不出话来,已是强弩之末,与姜知夏设想中的格格不入。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他那时很傲慢,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短短一瞥就让姜知夏很不适。
不过即使在瘫在床上,沈城似乎也没给沈归什么好眼色,强撑着为数不多的体面。
姜知夏在一边,捏了捏沈归的手,抬眼对他笑了笑,算是安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姜知夏不打算掺和沈家的事,再上演一场肤浅又表面的“合家欢”。
有些事情,可能一辈子也解开不了,又何必为难自己陷在一定要和解的执念里呢。
晨山远离城区,空气清新。
看过沈城之后,两人漫步在石子路上,沈归紧紧捏着姜知夏的手,却一言不发。
姜知夏知道他心里难受,想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下午我和阿年有约,吃完晚饭我就立马回来,你不要难过了。”
“嗯。”
姜知夏看他笑得勉强,踮起脚尖揉了揉他的头,像在撸一只长毛狗。
“多笑笑,妈咪笑起来好看!”
姜知夏双手伸出食指,提了提他的嘴角。
“我开车送你过去吧,早点回来,我会想宝宝的。”
姜知夏对他点了点头,贴上他的脸颊蹭了蹭,许是晨山的早上要冷些,他的脸也有些冰凉,像白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