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夏,你跟沈归先回去,我跟贺焰秋守在这里就行了。”
她点了点头,沈归把她牵走。
贺焰秋坐上长椅,叹了一口气。
在车上一路沉默,姜知夏还是很担心。
回到家里,沈归终于打破了沉默,“宝宝先去睡会儿觉吧,那边的消息我会盯着的。”
姜知夏轻轻坐在沙发上,似乎并没有好好听话的意思,她双手紧握,眉头皱在一起,仍旧看起来心事重重。
沈归坐在她旁边,将她揽进怀里。
姜知夏顺势埋了进去,安心的陈皮味儿让几日紧绷的神经得到了舒缓。
她待在他怀里沉默了一分多钟,维持着依偎的姿势说道:“沈归……苏彻元,为什么会想要这么做……”
他护住她的后脑勺,叹了口气,“可能……可能是太孤单了……她生病了。”
姜知夏抬起了头。
除了姜知夏,沈归没有去剖析其他人心里的想法,而苏彻元的意外却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惧。
他也是亲历者。
他无法猜测苏彻元的感觉如何,他只知道自己的。
身体里的血液随着手腕的创口流淌下来,胸腔里似乎回荡着脉搏的跳动,这副躯体里的求生欲自动叫嚣着,与欲求解脱的灵魂缠斗成一团,鼻腔里是冷冷的血味儿,手很冷,渐渐更冷。
那时沈归发觉,他的躯体皮肤似乎分不清冷和湿。
小时候他总想知道人死后是不是会很冷,他好怕冷,却还是在那刻与盎然的生物本能疯狂抵抗。
后来他获救了,呆呆地坐在病床上,命运又将他抛回一望无际的迷茫与无序中。
那时他复盘起这场失败的自弃,恍然间惊觉小时候的疑惑方向错了。
那不是冷。
即使是沈家可有可无的存在,吃穿用度也是顶好的,频繁变动的保姆阿姨虽然对他鲜少关心,但床铺一定是不会薄的。
是他自己缩在床里哭湿了面颊和枕巾,又误以为是自己着了凉。
“她还那么年轻……”
显赫的家世,出挑的外貌,优异的成绩,苏彻元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小孩儿。
而七年未见,她似乎变了一个人。
姜越冬曾经围着她转,她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回来后竟然卑微到愿意变成为人唾弃的插足者,甚至走到如今着地步。
姜知夏的低语将他渐渐飘远的思绪拉扯回来。
沈归知道一些苏家的事。高三那年苏彻元匆匆去往国外,结果不久后她的父亲落马,她也一走就是七年。
姜知夏抬起头,眼里有些水光,但很坚定,“沈归,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不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的眼睛失神了一瞬,随后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沈归的情况也不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