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下不可置信地看着怀锦。
她视线落到那盒药膏上:“我明明已经把药掺进去了,也给你涂上了。”
怀锦安坐在桌边,道:“母亲感受一下自身呢。”
严氏想要抬手,却发现自己浑身发软,动的力气都没了。
林姣见药效发作得差不多,才上前扶着她让她在床上躺平。
严氏恨恨地瞪着她,似是要用目光在她脸上钻出个洞。
她骤然想起,林姣扶她时碰到她好几次。
“你、你和他……”
怀锦慢悠悠开口道:“为了不让母亲犯下大错,所以我将母亲的药调换了,让表妹收起来,但表妹不太仔细,却弄到了母亲身上,母亲不要怪罪她。”
林姣也跟着道歉:“姨母别气坏了身子。阿姣这些天会好好照顾姨母的。”
严氏胸口一阵绞痛,抬不起来的手颤抖不停。
千算万算,没算到林姣会倒戈到怀锦那头。
她这个儿子,真是厉害的手段。
严氏生起悔意,悔的不是不该这样对他,而是既然知道他难搞,就该筹划得更仔细些。
她骤然知道她被怀锦骗了这么久,气得头脑发热,仓促行事,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察觉到,还反将了她一军。
她对林姣道:“你想想,我从来待你不薄,你想要的姨母不是一直都在帮你?阿姣,你不要犯糊涂。”
林姣回道:“多谢姨母费心,但我不需要了。”
严氏惊疑不定,不可能,怀锦意在谢凤翾,不会给林姣什么允诺。
他拿什么让林姣反水的?
林姣给严氏脱了鞋,为她盖上被子,当真照顾得仔仔细细。
最后林姣将床帐放下,顿时严氏视线被隔绝,只看到她那孽子的影子投在帐上,因为角度问题,他的影子比真人大了许多,张牙舞爪。
“阿娘本来身体虚亏了不少,偏她还忍不住操心,不如好好地躺在床上,有助于休养。”
他同林姣说得情感真切,好似他真心为她这个娘亲打算似的。
严氏嘶声道:“你怎么不干脆杀了我!让我死了吧,眼不见心不烦,也省得受你这孽子的折磨!”
那黑影顿了顿,随即逐渐放大,大到严氏生起被倾压的窒息之感时,一只手将床帐掀开了一条缝。
怀锦垂着眼皮,严氏浑身失力地躺着,唯一双眼睛喷着毒汁。
“我怎会杀母亲呢。您不是说您弄来的这药并不伤身吗?这段时间,表妹会好好照顾您的。等我成婚后,我自然会还母亲自由。”
这安排本来是她打算用给他的,他却全盘回馈到了她的身上。
“你回来!”
床帐一垂,严氏见怀锦影子变小,她叫道:“我不许你这么做!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你的——”
怀锦及时地用力关上了门。
林姣微微垂着脸,头也没回。
她寄人篱下,不得不多长几个心眼。对于怀锦与严氏这样明显不正常的母子关系,林姣搞不懂,但她能感受得到,空荡荡的云府中,这对不睦的母子间,藏着她不该知道的秘密。
为什么要相互下手不留情面,林姣并没有问。
“那药膏渗透皮肤起效,效力虽然快,但不能维持太久,你要盯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