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祐忍气道:“天都黑了,人家店早就关了。我早早就为了明日那场宴席准备了这套首饰,取不来你让我明天戴什么?”
谢端衍也知道是自己的错,忙道:“关店也没事,我知道店主人住哪。我就算是把他从床上薅起来,也得给夫人您取回首饰。”
说完,谢端衍饭也不吃了。带着苍三亲自去跑这一趟。
杨祐面无笑意,也不再动筷。
这下轮到凤翾劝母亲了:“阿爹也不是有心的,阿娘不要气。”
“他的确不是有心的,他只是没有心罢了,这么多年来,我说的任何话他何曾放在心上过。”
说到一半,杨祐便抿嘴不言了。
凤翾陪着杨祐等了一个时辰,谢端衍才带着个雕漆木盒匆匆而来。
谢端衍含笑道:“快看看,如不如意?”
他将木盒打开,杨祐目光扫过盒中精美的首饰,面无表情:“这套首饰送去打时,也是你帮我转述要求的,是也不是?”
她拈起其中一根发钗,上面鸟衔珍珠,灵动可爱。
谢端衍还笑得出来:“我当然记得,瞧,这家的手艺还真不错。”
杨祐冷哼了一声,将发钗扔回盒子中,说:“今晚你去书房睡吧。”
谢端衍不明白杨祐为何仍要生他的气。但他一贯是不与杨祐争执的,摇摇头,自去书房看书作画去了。
而凤翾看懂了她的心思,抚了抚杨祐的背给她顺气:“阿娘明日要穿的裙子是梅花纹的吧,这套首饰本该是与裙子相配的,那鸟衔珍珠阿娘想要的应该是鸟衔梅花?我记得我有一套梅花首饰,我借给阿娘,阿娘不要气了好不好?”
“我没气。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都做不好,自我嫁给他,这种事没有百次也是千次了,若次次都生气,我不要活了。”
她神色冷冷的:“这些都是小事,简直不足一提,说出去人家都懒得听。为这种小事发火,倒显得是我蛮横不讲理了。”
“究其缘故,他只是对我半点不在意,从没听进去我的话罢了。”
凤翾低声道:“阿娘,我懂得。”
“你不懂的。”杨祐怜爱地将她落在脸侧的碎发拢到耳后,说:“我宁愿你永远不懂。”
凤翾有些懵懂地看着母亲。
然后她点了点头。
“能离开不对的人,是你的福气,我的儿。”
凤翾觉得阿娘说得很对,她是个有福气的人。
若她嫁给云怀真后就要像阿娘这般不开心的话,那她还是不嫁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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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中调整了两天,凤翾觉得自己已彻底看开了,甚至想到云怀真心情也不会有多少波动。
对此她也觉得惊奇。
可能她对云怀真的感情都随着前两天的眼泪排出去了。
也可能,凤翾琢磨出了一个结论:也可能她只是喜欢云怀真的脸罢了,所以这肤浅的喜爱才会消失得那么快。
毕竟她只是个初次怀春的少女呀,这样也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