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找来铜镜,头上一支宝蓝雀尾金钗在光照下璀璨夺目。
“这支秦小姐请务必要收下。”
他声色悦耳如弱水,一双眼饱含笑意,正看着秦悦出神。灼灼目光似乎穿透她望见了许多年前那抹柿红身影在河上撑着竹竿游船,笑意款款,美好恬静,与眼前之人重叠。
秦悦道:“怎么还送?真的不必了……”
她抬手就想摘下,却被徐若庭拦住。他笑意盈盈道:“账都结了,哪有退还的道理?你收下吧。”
秦悦哽住。她发现自己是真的不擅长应付这种人。犹豫须臾终是叹出一口气,“那便多谢小侯爷。”
虽然收了礼物,但完全没有高兴的心情。总有种被人强买强卖的感觉,偏偏还打着“对你好”的旗号。
见她妥协,徐若庭趁胜追击:“午时已至,不如我们四位一道去酒楼用膳?”
秦悦刚想拒绝,便听他有些委屈地继续道:“上次在何公子的商船上你说下次再吃,今日难道又要下次吗?”
总拒绝也不是办法。可是谢隅离开前说别走太远。
她踌躇着开口:“还是……”
“不必!”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还未回头,手腕便被一只温热有力的手紧紧握住,抬头对上谢隅微愠的双眸。
徐若庭朝他作揖,何墨白却是吓得直接躲在他身后连看都不敢看。
谢隅将她拉到身后,“本王还有要事,诸位自便。”
秦悦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强势地拉着往外走,手上力道像是生怕她跑掉似的,越抓越紧。这一次被带走的很快,快到徐若庭还来不及伸手拉住,她便已经被径直带到门外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马前。
谢隅一言不发,双手握住她腰轻松将她托起,稳稳地放在马背上。还未坐稳,他便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双臂绕过她的身子握住缰绳。
秦悦感受到了他身上的低气压,主动打破僵局:“你忙完了?”
每次见到徐若庭他都是这副模样,她已经习惯了。
谢隅简短嗯了一声回复,轻轻一夹马腹骏马便疾驰而去。
流苏般的马鬓扎的她手有点痒,秦悦语气里有些不满,“你为什么拽我?”
谢隅没回答,装没听见。
他熟络地走了人烟稀少的几条街,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秦悦的发丝被吹得凌乱,有几缕拂过他脸颊,像是柔软的棉絮扫过鼻尖,带着淡淡的药香。
又是这道令人安心的馨香。
他呼吸微微一滞,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秦悦能明显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度,热意传递下,心跳在莫名加快。
但她还在生气。
于是她试图往前挪一点,拉开两人的距离。可没拉开多少,就被谢隅揽了回去。
“别动。”他声音有些哑,蕴含着一丝压抑的情绪。
秦悦自然听出他的反常,唇角不怀好意地勾了勾。知道好感度的好处就是,她明白怎么拿捏他。
“你刚才拽疼我了。”
谢隅握缰绳的手松开一只,牵起她右手看了一眼,确认没拽红,又放回原位。
但还是没道歉。
“你要向我道歉。”秦悦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