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越近,那股恶臭越浓烈。
萧阙到了门口,反手将司珏护在身后,另一只手举起手机照明探过去。
墙上投映出一坨巨大的影子,膨胀滚圆,几乎像个球。
影子下方,一个赤身裸。体浑身惨白的男子蹲在床边背对着他们,头上还套了个水桶。
他嘴里念念有词,身体向前一伏一伏,头上的水桶极有节奏地撞击着床沿。
司珏只看了一眼,心跳直冲二百码,忙避开脑袋不再去看。
和刚才见到的那堆棉絮一样,男子浑身都是不断向下流淌的濡湿絮状物,就像迭了好几层滚落的蜡油。
“无嗔恨行,法量无界……无嗔恨行,法量无界……”机械没有感情的声音不断重复着,像卡了带的录音器。
萧阙淡淡扫了他一眼,视线转到房间一角的书架上,那里非常突出地摆了一本日记本。
他刚抬腿走了一步,被司珏拽回来。
“别怕,我拿到日记就回。”萧阙安慰道。
司珏死鸭子嘴硬:
“谁……谁怕了,是你的衣角缠着我的手。”
萧阙从他手中扯回衣角,语气淡淡:
“坏衣角,不能脏了哭包尊贵的玉手。”
司珏深呼吸。
很臭。
吸一半,赶紧吐出来。
萧阙看也不看那堆棉絮,径直走到书架旁拿起日记,翻了一页。
【2月12日,周三,晴。
他们在看我。】
【2月15日,周六,小雨。
予神母血肉,生死有名,那些不守规矩的家伙触怒神母,瘟疫与诅咒席卷村庄,神母何从知晓?原是爱女叮叮以口相传。
他们在看我。】
【3月22日,周三,阴天。
神母慈恩,爱子铛铛厚得垂爱,瘟疫消失。无嗔恨行,法量无界。
他们依然在看我。】
【4月3日,周一,晴。
叮叮和铛铛喜欢坐村子里的小巴车,可我每次只能带他们坐到第三站。我去城里提货,就不能带他们。
他们在看我。】
【5月21日,周四,阴天。
神母托梦,需更讨喜之物,常侍左右。
掉了两颗牙齿。
他们在看我。】
整本日记看下来,每篇结束都有一句“他们在看我”。
他们?是谁。
司珏望着“他们”二字,再结合日记内容,大概明白了。
这个村子信奉的“神母”其实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喜爱血肉与幼童为祭品,大概率是邪。教。
并且血肉和幼童已经不能再满足她,需要更合乎她心意的祭品,但具体是什么,日记并未说明。
还有一句“神母何从知晓,原是叮叮以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