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以来二人头一次好言好语的说话,虽是掺杂利益,但总归她对自己不是那般横眉冷对,说一句话也嫌弃。
晏仲蘅心头微酸,到底是他叫她受了许多委屈,短短几月,她性子几变。
失忆前性子像水,温和苍白,是透明的,让人压根注意不到她,失忆后性子像冰,由水冻硬,柔和为底色,坚毅异常,可见她闺中时没吃什么苦头。
现如今……
他瞧着月色下她生动的眉眼,喜怒嗔嗤都放在脸上,一双如琉璃般潋滟的眸子顾盼生辉。
他心头的一根弦似乎轻轻拨了拨,所有的情感化为实质。
“合作愉快。”
二人各自回到屋内,各自熄了灯。
……
宁臻和买的宅子不知什么原因暂时绊住了脚,她买的是一处二进的小宅子,虽小但坐落在繁华地段,周边的邻居也都是非富即贵。
定金都已经交了,不知缘何户人家的男主人原是要去别的地方上任,宅子无用自然也就转卖了,调令虽未下来,但调任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
这几日不知道为何,调令迟迟未下来,宁臻和也只得暂时在威国公府住着。
宁父在府外徘徊良久,终是沉着脸敲了门。
赵伯打开了门疑惑:“您是?”
“在下姓宁。”
宁臻和听闻父亲来时有些意外,算算日子她和离也有大半个月了吧,父亲这才寻了过来倒是叫她没想到。
“父亲。”
宁臻和进了屋,宁父抬头瞧着她,虽和离,但她瞧着却更张扬了,他下意识呵斥:“既已和离,合该形容低调,你作得这般张扬是生怕人家不嚼你舌根吗?妇人家的,竟还跑去做什么商户,不嫌丢人,立刻随我归家。”
“我何时张扬了?和离便和离,又不是天塌了,父亲,我从未想过倚靠您,还请您高抬贵手,莫操心女儿了,至于丢人,您若觉得丢人,大可当没我这个女儿。”
她平平淡淡的说出这话,从小她只知道父亲偏心两个弟弟,她从未得到认可,幼年的遗憾甚至伴随至今。
宁父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还是说,您瞧着我过得好,您自个儿不舒坦了?”她淡淡嗤笑。
宁父被驳斥的没脸,逐渐破防,余光却瞥见门口的身影,愣了愣:“贤婿……”
宁臻和倏然转头,面色几经变换,浮起一丝被瞧见私事的难为情。
“宁大人。”晏仲蘅态度很是疏离,宁父虽不知他为何会在这儿,但神情却谄媚了起来。
“我来是代传令爱面圣的旨意,算是公务,便不送客了。”
宁父诧异不已:“面什么?她?”
晏仲蘅不欲解释,但他一身官服确实很有信服力,宁父心思多变,满腹疑问,一步三回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