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个文科的漂亮学霸?”有人确认道。
黄悦灵:“嗯。”
几个女生忽而热烈地讨论起来,说他怎么就要去弹钢琴了,是何语苒出言邀请的,还是老师安排的?
答案不得而知。
裴知悯心头微涩,她和他的同框,总是会惹来加倍的注意和艳羡。
喻书参加了合唱表演,放了学要去排练,裴知悯一个人走在出校的路上,路过音乐室,拐角处走出一对亮眼的人影,男生神情从容,何语苒仰头对他说着话,笑容粲然。
冬风从敞开的道路肆无忌惮地扫来,吹着苍银色的枯树,树上抖落下的灰尘进了一抹到裴知悯的眼里。
她眼睛干涩,匆匆窥视过一眼,便若无其事地走着,身后渐渐传来轻缓柔和的钢琴音,一颗心蓦地坠落了下去,尽数沉在黯然的风里。
生日与新年
十二月月底的那天,全校学生的心思应该都没在学习上,课中课下都在讨论即将到来的晚会。
寒冷的天气浇不灭大家的热情,下午放了学,各班就一窝蜂地奔向礼堂。
裴知悯没跟随大部队走,她在教室里给喻书画应援图,就是张简单的人物配字,立牌不大不小,等到画完,教学楼早就空了。
裴知悯装好水彩颜料,拿上立牌和书包往礼堂走,半路遇见了何语苒,女生化了妆,脸蛋明艳精致,一颦一笑都动人。
裴知悯垂着眼和她擦肩,进到礼堂,她径直往后台走,那里往来的人很多,她一手抱着牌子,一手拎着水彩盒,步子温吞,走廊有点绕,她慢慢往深处走。
休息室的门口,祁砚寒穿着一套黑色西装,一手插兜,姿态散懒地靠着墙,在和蒋琛聊天。
印象里这是裴知悯第一次见他穿正装,十七八岁的男生穿西装,总摆脱不了少年气,可不知为何,他穿上身却有四五分男人的成熟。
他没系领带,白衬衣敞开了一粒扣,露出半截白皙的锁骨,和利落流畅的下颌线,侧头和蒋琛谈笑的时候,有种别样的风流。
裴知悯按捺住微乱的心跳,徐步走过去,却在离他三两步时顿住了脚,他站的位置挡住了门把手,她进不去。
祁砚寒瞥见人影,瞧她欲言又止,先出声问:“要进去?”
裴知悯点了下头。
祁砚寒往旁边挪了一步,把门让出来。
休息室里的人很多,裴知悯进去绕了一圈都没找到喻书,末了她还是出来了,在门口等她。
蒋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门外只剩他在,廊间走动的人不少,却只有她和祁砚寒一动不动,这两人靠墙站着,一左一右,跟门神似的。
他们都没说话,空气一时间沉默,看这人久久未走,祁砚寒侧眸,打量起了面前的女生,她穿着粉色棉服,扎着低马尾,一点发梢披在肩前,那张“喻书最美最乖最可爱”的应援牌子被抱在胸前,模样固执又真诚。
“你画的?”祁砚寒望着那牌子,忽而问道。
他的声音很低,在嘈杂的后台里听不真切,裴知悯是察觉到他的注目,扭头看过去,见他望着自己怀里的画,才轻声“嗯”了下。
“画得挺好。”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