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和他无关,他心口却陡然沉甸甸的。
殷十三唇角牵起自嘲的弧度,可能像月商宫的魔使说的,他太过妇人之仁,同情心泛滥。
“你怎么在这里?”仙尊开口,不疾不徐,声线平静。
殷十三怔了一下,这人连声音都结了冰一样。
金贵少爷犹豫了一下才走到清衡宗仙尊面前,低着头:“回尊上,弟子追一个贼人追到此处。”
白发师尊问:“丢了什么?”
金贵少爷垂着头,殷十三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察觉他的纠结迟疑。他纳闷,一个破陶瓮,至于宝贝成这样?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说:“陶瓮……丢了。”
金贵少爷的语气低得有些听不清,眉眼低垂,莫名笼罩着一股悲伤。殷十三一怔,摩挲着怀里的陶瓮,难道这陶瓮真有玄机,莫不是他亲人的骨灰烧制的?
想到这里,他自己先毛骨悚然起来,他可没有乱拿别人遗骸的爱好。
他不敢出声,继续看着底下两人。
就见白发仙尊古井无波的眼神忽然动了动:“是那只陶瓮啊,可有看见是谁偷的?”
金贵少爷边比划着边形容:“一个穿黑衣服的,鬼鬼祟祟,长着一副小白脸模样,还扯什么自己在家中排行十三,所以叫十三。胡说八道!可恶至极!”
殷十三有些无辜,他确实叫十三,还有,他什么时候鬼鬼祟祟了,分明是当着他的面顺的。技不如人,还歪曲事实。
他下意识看向白发仙尊,也不知道他信了没信。视线刚看过去,就看见白发仙尊朝他的方向看过来,一明一暗,忽然对上视线,白发仙尊定定地看了他两秒。
殷十三的心脏忽然猛跳起来,刚才那道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好像已经知道他的藏身之所。
不可能吧。
他安慰自己,他将气息都收干净了,不该有人发现的。
好在,白发仙尊只看了两眼就收回视线,并未多加停留。接着对金贵少爷说道:“到外面再找找看吧。”
好像并没有发现魔君像里还藏了个人,两人一并出去了。殷十三又等了一阵子,才扣动机关,从石像里出来。
他松了口气,今晚惊险太多,他准备回无方城。
谁知道刚踏出一部,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谁在哪里?”
殷十三顿时撤回脚步,心脏狂跳起来,惊慌地将自己藏在石像后面。
是那个白发仙尊,这人怎么还杀个回马枪???
殷十三怔惊慌失措着,那人低磁的声音又响起来:“魔道奸细?藏匿在此处想要兴风作浪?你可知我是谁,若是被我抓起来有什么后果?”
殷十三额头渗出冷汗,落到仙门尊上的手里,得扒皮抽筋吧?
脚步声传来,殷十三紧张不已,眼见着对方就要走过来了,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想起什么,掐了口诀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大姑娘。他这变身术是和月商宫长老学的,轻易识破不了。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鹅黄色的裙子,夹起了嗓子,轻声细语,楚楚可怜:“外面何人?奴家遭了歹人才躲在这里,还望壮士高抬贵手,放奴家一条生路。”
那人脚尖一顿,好半天没有动作。
殷十三知道躲着不是办法,只好提着裙子走到白发仙尊面前,捂着胸口:“原来是仙师,吓死奴家了。”
白衣仙尊站在他面前,目光落在他脸上,久久没有移开。
殷十三心中有些打鼓,盯着他看是什么意思?他脸上有花?
还是——
殷十三恍然大悟,这白衣仙尊喜欢这类型的姑娘?
“你叫什么?”白衣仙尊问。
殷十三扭捏了一下:“奴家小十。”
白衣仙尊笑得一脸古怪:“小十,好名字。”
殷十三一噎。
小十算什么名字?这也能叫好?你们仙门中人寒暄起来这么虚伪的吗?
“我叫沈淮夜。”白衣仙尊又开口道,“三点水的沈,淮水的淮,长夜的夜。记住了。”
殷十三莫名:“记住了,仙师。”
玄门仙尊也喜欢撩姑娘?
沈淮夜表情一顿:“我不喜欢姑娘。”
殷十三:?
沈淮夜面无表情:“我喜欢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