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闻意仰头看着沈淮夜,露出脆弱的脖颈。沈淮夜眼眸漆黑,俊美的脸仿佛有勾魂摄魄的能力,如云般发丝垂下,一副颠倒众生勾勾手指就能让人轻易上钩的模样,季闻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师尊……你喝酒了吗?”
沈淮夜长眉斜飞:“是你喝的酒。”
喝酒的人没醉,没喝醉的人却像醉了,季闻意圆睁着一双琉璃质感的眼眸,在心中小声反驳:【没喝醉为什么这么……出格。】
沈淮夜心神一震,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占有欲,看见季闻意钻在脂粉堆里,心里便腾起一股无名火,不管师尊仪态地进了点香阁,当众把季闻意带走。
沈淮夜当然没有醉,所以他还可以冠冕堂皇地说道:“你既喊我一声师尊,就当知道清衡宗的规矩,哪一条清规戒律允许你去喝花酒?”
梨花白后劲绵长,让季闻意脑子开始浆糊,直觉沈淮夜的话不对,却瞪着眸子找不出漏洞,有些气馁:“是不允许……弟子说了,不是有意进去的。”
“你也没拒绝。”沈淮夜低沉声线透着淡淡压迫,“花酒好喝吗,姑娘漂亮吗?”
季闻意打了个酒嗝:“好喝,漂亮。”
沈淮夜眉梢一竖,一股邪火从心底蹿起,恨不得当场将季闻意翻来覆去好好教训。
谁给他的胆子,敢这么不要命地说话?真不怕他发怒?
他正要发作,忽然被脸颊被一捧。
冰凉指尖捧住他的脸,像捧了个稀世珍宝,沈淮夜一下僵住。
就听那让人上火的声音软软说道:“没有师尊漂亮。”
沈淮夜对上季闻意干净得透明的眼眸,那眼睛分外认真地看着他,手指沿着轮廓细细描摹,微凉,微痒,沿着额头中线往下,一路经过眉心,鼻梁,落到嘴唇。
那手指还带着淡淡酒香,点香阁的酒确实不错,经久不散,指尖像揉碎凤仙花,微红得惹人怜。
鬼使神差,沈淮夜咬上那截青葱指尖,酒意入喉,激起梨花香韵,蛊得人冲昏头脑。
季闻意眼睛瞪圆,看着漂亮到不可亵渎的师尊含住他的指尖,脑海里一片空白,好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良久,他讷讷道:“宗门的清规戒律里,好像没说可以这样。”
沈淮夜微抬起头,齿间松开,濡湿的指尖在月光下发亮,他抬手握住,眉眼之间满是邪肆:“没说的当然可以。”
季闻意又犯昏了,总觉得这清规戒律十分不正经,混乱中,他突然灵光一现:“规矩里说了,师长要爱护弟子,师尊这是……”他动了动被钳制住的手指,眼神无辜:“这是欺负弟子。”
沈淮夜那股无名火烧得更厉害了,眉眼沉沉地笑了:“这算什么欺负?你知道什么是欺负吗?”
季闻意抿抿唇,目光忽然闪躲。他仰躺在软榻上,手脚都被制住,浑身受制于人的感觉分外熟悉。
【我当然知道,识海里就欺负过我了。】
沈淮夜笑意停顿,有些错愕:“你说什么?”
季闻意瞪了他一眼:“不告诉你。”
【带进棺材都不能说,守口如瓶!】
沈淮夜只觉得心如鼓擂,好像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季闻意清楚知晓,却将他明明白白蒙在鼓里。沈淮夜咬牙切齿,耐着性子循循诱导:“说来听听,我是怎么欺负你的?欺负你哪里了?”
“不行。”季闻意一双眸子水濛濛的,像守着食物的松鼠,偏不松口。
“不用非得说出口,你在心里想想,不说出来。”沈淮夜声线低沉喑哑,像最顶级的猎人,费尽耐心引诱。
季闻意懵着一双水润润的眸子,酒劲上来,眉头一拧,很不高兴的模样:【欺负就是欺负,分明修补了神识,还要缠着我……恩将仇报。】
想完以后,季闻意又可怜兮兮地皱着眉头:“头痛……”
一瞬间,沈淮夜口干舌燥,什么是缠着他,在识海里,还能是什么样的缠着,自然是牢牢圈住不放,逼得那缕小小的脆弱的神魂在空茫火海中哪里也去不了,想跑也无处跑,只能任他抵在树下……为非作歹。
沈淮夜心头一激,只觉得火里凭空扔了一把柴,掀起燎原之势,烧得他不死不罢休。
季闻意缩了缩手,两人相贴的肌肤热得发烫:“好热。”
这些天来无处发泻的占有欲忽然有了出处,沈淮夜看着迷茫的罪魁祸首,磨了磨后槽牙,抵着季闻意蒙上薄汗的额头:“……还敢喊热,分明是你烧起来的火。”
季闻意呜咽一声,下意识想躲,却无处可躲。
“……说了不欺负的。”
沈淮夜矢口否认:“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