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时远伸手将淮城太守扶起来,“去忙吧。”
淮城太守恭敬称是,然后才退出客房。
早膳一共是八道菜,比起王府的标准是差了许多,但对于一个地方太守来说,这个规格也不低了。
李楚仪与蔺时远随便吃了些,早膳过后,两个人就在客房里面玩了会儿五子棋。
淮城太守有他需要应酬的客人,但也没敢怠慢蔺时远。他掐着时间,一到午席的吉时,便又携夫人一起来请。
宴席是分了男席女席,出了客房的门,李楚仪和蔺时远就分开了。女席这边自然是以李楚仪为尊,太守夫人亲自请李楚仪上座,然后带着所有女眷给李楚仪行礼。
“妾身等拜见王妃!”
李楚仪赶紧请她们起来,“都别拘束了,坐吧。”
“谢王妃!”
李楚仪可太喜欢这样的热闹了,主要是也没人压着她,她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别人的身份地位都不如她高,即便她说错了话也不会有人斥责。
李楚仪喜滋滋听着太守夫人给她介绍了一圈在坐的女眷,都是太守夫人的娘家人和大姑子、小姑子。当然女眷不止这几个,但另外的那些女眷级别不够,太守夫人不会把她们安排到李楚仪这一桌。
女席这边由李楚仪动第一筷子,然后其他人才开始陆续用膳。李楚仪原本心疼那六百两的份子钱打算多吃些贵的菜找补找补,结果饭桌上那道杏仁酥实在是做的太好吃了。李楚仪两块杏仁酥下了肚,差不多就已经吃饱了。
李楚仪:“……”
这一幕似曾相识,李楚仪没来由就想到从前她去吃自助餐。进门前说好了只吃海鲜,结果进去之后吃了两块蛋糕。
李楚仪这一边的女眷其乐融融,话题也是一波接一波的不间断。但蔺时远那边的气氛就没李楚仪这边热闹了。男席都是些男人,守着规矩不敢跟蔺时远玩笑。一顿饭除了说几句场面话和敬酒之外,根本没人敢吱声。
午席过后,蔺时远吩咐一个仆人去隔壁女席询问情况,仆人一溜小跑跑到女席门口把话传给了守在门外的小婉。
小婉扭头望了眼室内,李楚仪已经跟女眷打成一片,此时正特八卦地听一个三十多岁的夫人讲述着他们夫妻俩之间吵架的事儿。
“当时我就骂上他了!但你们猜怎么着?他居然还不爱听!当着我的面居然还敢往屋里走,进屋就进屋,还把我给关门外面了!我能受他那个气?我当时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我就冲他吼,你关什么门?你关什么门?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周围的女眷都在笑,其中一个附和着,“二姐你做的对,男人不能惯着。当初我小妹就是太软弱,才让我妹夫一直欺负。”
等在外面的仆人:“……”
小婉对仆人道:“要不你去回禀殿下,就说王妃还没吃好。”
仆人连忙恭敬称是:“小的这就去回禀殿下。”
蔺时远得知李楚仪还在吃席便没打扰,继而直接离开太守府去巡军了。
明日就要渡江去阳城,阳城之后便可直达乌州。蔺时远这几日一直在考虑到达乌州后该怎么攻打益城。蔺时远跟段将军不同,段将军去打西月族是为了晋国,而蔺时远攻打益城是为了他自己。所以,蔺时远必须把战争的伤害降到最低,最好能够兵不血刃。
根据蔺时远目前掌握的情报,益城守军的主帅一共有两位,一个叫王勤,一个叫马靖,都是陈朝赫赫有名的大将。镇南侯与赵岩率军与之多次交锋,但却半点便宜都没有占到。
蔺时远并不认为他去了之后就一定能占据优势,但如果不能硬打,便只能智取。
蔺时远站在江边看着滚滚而去的混浊江水,脸色严肃,眼底诲暗不明。而就在这时,蔺时远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步子很轻,像是故意放慢了步伐。蔺时远站在原地没动,下一秒,一双小手就从他的身后捂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身后的人故意改变了声音。
蔺时远的嘴角浅浅弯了下。
根本就不用猜,除了李楚仪,谁敢来捂住蔺时远的眼睛?
蔺时远轻责,“不准胡闹。”
李楚仪撇了撇嘴把手放下来,“殿下,你一早就吃完席了?”
蔺时远简单嗯。
李楚仪又道:“殿下那一桌怎么吃的那么快?”
蔺时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自顾自将话题转开,“你吃饱了吗?”
李楚仪点头,“吃饱了,席间有一道杏仁酥超级好吃,一盘六个,我自己吃了三个。”
蔺时远:“……”
李楚仪又道:“殿下,你站在江边做什么?”
蔺时远说没什么,“随便走走。”
他不可能把战略上的事情跟李楚仪讨论。
蔺时远垂眸,他目光所及李楚仪的小脸,是粉粉的颜色。
蔺时远问李楚仪,“喝酒了?”
李楚仪伸出两根手指头晃了晃,“只喝了两小杯。”
太守夫人以及其他女眷都不敢劝李楚仪酒,是李楚仪自己觉得这种场合不喝点酒好像不太合适。
李楚仪道:“我知道明天一大早就要渡江,所以我很有分寸,不会让自己喝醉酒起不来床的。”
蔺时远捕捉到“很有分寸”这四个字默了一秒,“本王觉得,你明天能不能早起跟喝不喝酒没太多关系。”
李楚仪:“……”
“殿下,你总是这么揭我短能得到什么好处吗?”